“哈…”
“——是啊。”
在奥赛尔松开达达利亚的一瞬间,魔王武装立刻包裹住达达利亚的身躯。深紫色的披风在半空中扬起,如群星迸发光芒,遮去漩涡之魔神的视线。
随后,巨大的星空巨刃破空而出,在青年的挥砍下,再一次削去了奥赛尔的头颅。
“注意防护!”摩拉克斯立刻下令,还能行动的夜叉纷纷跃至奥赛尔的周围,将即将散溢的诅咒封印其中,分毫未差。
“想象力倒是不错。但你可比那只八虬要好削多了,软得像只章鱼。”达达利亚稍稍退后,为前来封印的夜叉腾出空间,将星空巨刃扛至肩上。
然而,他的右臂被奥赛尔折断了,并没有恢复。青年并没有真正成为奥赛尔的眷属,自然也没有得到主人的治疗。
“……”
奥赛尔看着完全摆脱束缚,没有丝毫迷茫的达达利亚,不由得渐次睁开全身的复眼,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你挣脱了。什么时候?”
“抱歉,我不喜欢和弱者解释太多。想知道答案,就用武力赢过我。”达达利亚将长刃挥下,重新握紧:“——废话少说,开打吧,打完了还要去帮海上的我呢。”
玉璋的力量再次覆盖了达达利亚的全身。青年意识到什么,看向站在地面上的摩拉克斯,而摩拉克斯也在看着自己。
神明的神情毫无动摇,就像是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被奥赛尔的意志侵蚀那般。烙于达达利亚脖颈上的岩印与摩拉克斯的心脏相通,没有人比祂更清楚青年的状态。
但同样,也没有人比达达利亚更清楚摩拉克斯的状态。
青年忽然皱眉。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玉璋的力量并不稳定,摩拉克斯的状态不对。尽管岩之魔神依然稳稳地立于大地之上,而他的身后,是被千岩军和夜叉围攻,不断尝试击穿防御障壁的龙形魔神…那东西是什么?
达达利亚正感到疑惑,但奥赛尔立刻攻了过来。
“好吧……那,这边交给他?”见达达利亚没什么问题,正与奥赛尔缠斗在一起,若陀龙王松了口气。他看向摩拉克斯,脸色却瞬间变了:“喂,你…”
“…这里,距归离集依旧太近了。接下来,我们要将螭击退至石门附近。”摩拉克斯打断了若陀的话语。
祂转过身,棕金色的长辫随之一甩。神明用元素力压下右臂的剧痛,再将口中的鲜血尽数吞去:
“归终,若陀,不可怠慢。千岩诸军,继续进攻!”
……据史书记载,天空欲擢执政者共七,故令群神厮杀,众从善如流。
至此,方舟各方势力,或联合,或对立,纵横捭阖,鏖战千年,无所不用其极。纵使是被后世冠以武神之名的摩拉克斯,也无法在朝夕间结束这场争斗。
岩之魔神强大,螭之魔神同样强大。二人麾下战士亦为骁勇之士,双方拼杀这久,千岩军只勉强将战线北推至无妄坡以南,便再也僵持不动。
魔神可以无休止地争斗下去,但人类战士总归需要休息。是夜,螭魔匿去身形,为麾下的战士降下壁垒;而千岩军们也纷纷扎营,篝火一个接一个燃起,蛇形甩开,远远地消失在山麓尽头。
军营之中,归终放下帘子,轻叹一声:“要是我更有力量…”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你为大家做出的机巧连弩,我们也破不了螭的防御罩。”若陀挥挥手,“眼下虽然胶着,但对方也没有得手,反倒是被我们逼退许多。大敌当前,断不可妄自菲薄啊。”
“若陀所言极是。若非你为归离百姓争取时间,马科修斯也无法将城中人护送转移得这般周全。”摩拉克斯颔首,“事已至此,忧思无益,还是抓紧时间调息吧。”
归终点点头,放下了帘子。
“但,海上的战斗,总不能全交给达达利亚先生…我们三个,总得有个人过去才行。”
归终说着,看向若陀。
若陀立刻看向摩拉克斯:“你去吧?那小子跟你有默契。”
“不。”摩拉克斯摇摇头,伸出自己的右臂:“我现在需要远离深海。”
二人看向摩拉克斯的手臂,原本明晰的金色纹路在此刻变得晦暗闪烁,显然是被深渊侵蚀过久。
归终面色凝重:“没有解决办法吗?歌尘真君的琴声或许……”
“我只以掌心接触过人鱼魔神的喉咙,所以侵蚀并不算深。况且这些时日,我与达达利亚相处这久,大略习得如何应对这种力量,只需休息几日便可完全恢复,也就不必劳烦歌尘真君了。她今日力量使用过度,又以仙血续琴弦,实在需要休息。”
“怪不得早些看你面色不对,竟不想,这世间还有能侵蚀得你的东西…”
若陀皱起眉,想要碰触摩拉克斯的手臂却被对方躲开:“不,暂且不要碰我。深渊的力量会污损提瓦特之上的一切,或许也包括你,若陀。”
若陀收回手:“这未免太过疯狂了。魔神之间的战争,怎么会用上这样——”
——怎么会用上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尽管深渊之力对所有生命来说都是剧毒,但现在,很多魔神正在不计后果,不顾一切地调查,接触,使用这股力量。
这股扭曲到底因何而起?是谁为此间带来了剧毒的种子,以胜利的欲念作为养料,将其播种在每位魔神的心中?若陀龙王没把话说完,但哈艮图斯和摩拉克斯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