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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事实确然如此。
    男人握起软绵绵的膝窝搭在臂弯,芙蓉纹的纱帐滑落,遮住了曳曳坠地的褶间裙,细看,里面还压着条藕粉的肚兜。
    房内明明无风,那纱帐却尤自摇晃起来。
    纱帐不时又停下,响起男人磁沉的声音,间隔着问她。
    “这里?”“重了?”“歇会儿?”
    几句话轮番问,只有问到最后这句时,才会得到含着泣音的一声“嗯”作为回答。
    隔了三年,陆迢的精力其实耗之不尽,和她做上整夜也不觉累。
    只是秦霁不行。
    她伏在软被上,闭了眼,呼吸变得绵缓。陆迢点了点她的鼻尖,未得半点反应。
    说好的歇一会儿,她转瞬就睡熟了。
    陆迢披衣出门,要了热水进来,沾湿帕子给两人身上细细擦了遍,拥着她睡下。
    翌日,熹微的晨光透进纱帐,隐约现出床上紧密想贴的两个人影。颀长精健的男子从后抱着娇柔的姑娘,两人的发丝交叠在一处。
    未过多久,秦霁先醒了,她梦中一直被一道绳索紧紧缚着,摸过去,却是环在身前的一双手。
    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
    秦霁掰开陆迢的手,双腿还很酸软,仍是咬着牙,拳脚并用将他挤下了床。
    咚地一声响。
    陆迢扶额坐起来,“醒这么早?”
    他拉起落在她腰间的被子,秦霁不说话,侧卧背对着他。
    她生气了。
    第130章
    “秦霁。”陆迢盘膝坐在地上,盯着她的背影。
    秦霁抬手捂住耳朵。
    “秦霁。”
    秦霁掀起被子盖过头顶。
    “秦霁。”陆迢回到床上,轻扯了扯被子,“我们谈一谈,好么?”
    “你该上朝了。”被下传出的声音没什么语气。
    陆迢就是个骗子,和他说话毫无意义,秦霁不想理。
    “今日休沐。”陆迢卧在她身侧,隔着一层被子,他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想理我,那就听我说罢。”
    “和你成亲前说的那些,的确是我的权宜之计,我从不打算和你止步普通朋友。
    我就是喜欢你,秦霁。”
    这些话,陆迢平常绝不会宣之于口,肉麻又黏牙。只是想到昨夜她态度突变,唯一的可能便是见过书房那些东西。
    他遮掩不了,索性把自己剖开。
    秦霁仍是不应,他沉默稍时,“你对我无意,我也清楚。”
    这句是入耳的实话。
    被子里的秦霁动了动,陆迢顺势拉下被子,捻起秦霁散落肩头的一缕青丝缠绕指间。
    “可是不喜欢一个人,未必就不能和他一起寻欢作乐。”
    他又靠近了些,唇擦着发丝,几乎要掠过秦霁耳畔。
    “你昨夜难道不舒服么?”
    细微的气流灌入耳中,卷起一阵痒意,与夜间某些记忆重合。
    秦霁耳垂倏地红了个透,被窝下,粉滴滴的脚趾头一个个蜷紧。却不知该回些什么。
    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厚颜之人。
    咬了半天唇,秦霁冷着脸道:“我不听了,出去。”
    她实在是很不会生气。
    “昨夜是我的错,我们的约定还做数,倘若——”陆迢说至一半,停下来看着她。
    “倘若什么?”秦霁没好气地扭过脸。
    陆迢支肘在她身侧,“倘若你想过线了,就悄悄告诉我,如何?总归我们是夫妻,你不要委屈自己。”
    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许多步全是水到渠成。今日以前的陆迢,大概永远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同自己喜欢的姑娘说出这种话。
    秦霁咬紧后槽牙,她此刻恨不能立刻躲进被子,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落于下风,就这么漠然回视着他。
    两人还在较劲,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响后,紫棋在外道:“大爷,刑部的王大人在大门外,等着见您。”
    床边的人停顿片刻,起了身。
    房门合上,秦霁坐起来,掀开自己衣襟往里看了眼。
    抛去许许多多不提,昨夜的确是舒服的。她虽无从对比,却听醉春楼里的花娘们骂过,陆迢于此一道,大抵要比旁人强。
    但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和他……秦霁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到,抓了把头发,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摆到脑后。
    果然近墨者黑。
    她得离陆迢远一点才行。
    *
    一大早,刑部房便来了乌泱泱一百多号人,都是在欣兰殿侍奉的宫人。
    今早卯时,欣兰殿的宫人换香时,在地上看到了一滩血,接着便是倒地不起的陈贵妃。
    贵妃娘娘在寝殿中暴毙,死时眼角泣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中上下。圣上勃然大怒,将与欣兰殿相干的所有人等通通押下,责令大理寺刑部共同彻查此事。
    陆迢扫了眼,王茂才奉上一盏热茶,“陆侍郎,此事事关重大,你瞧瞧,咱们从哪开始审?”
    “不急。”陆迢接过茶盏抿了口,“内务府的名录送来了没有?先拿着对对人。”
    *
    白鹭园里,秦霁睡到午时将将转醒。
    紫荷正巧进屋,待秦霁坐到妆镜台前,上前给她梳发。柔顺的发丝轻易挽成狄髻,秦霁在妆匣中选出一只白玉簪,簪了上去。
    紫荷双手落空,抬眼撞见了镜中那张比花还娇的美人面,腮颊透粉,眉眼中漾着零星懒意,唇瓣娇嫩若新桃。明明是一样的面容,却总觉得有哪儿不同,宛若水灵灵的花骨朵全然盛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