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小觑。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手段。”摩拉克斯淡定地看着对方,似乎完全没在意对方的威胁,也并不担心达达利亚会出什么意外。
“因为我想简单地解决问题。而你,也顺从了我的意愿,不是吗?你应当早就识破了。”那“山民”轻叹一声,神情虽有万分难忍,扣住达达利亚的手臂却没有半分松懈:
“倘若彼此大动干戈,此间百姓势必遭殃。摩拉克斯,天授神意,吾等必须厮杀,不能忤逆,但人类何其无辜?我当真不愿见得此间血流成河。”
“可我,也不甘心因此沦为败者。”那人话锋一转,语气低沉,“纵使手段低劣,我总是要一搏的。”
“所以,这是一个威胁。你想要用这种手段威胁我放弃什么,可是,”说到这里,摩拉克斯轻笑一声,他看向达达利亚:“为什么选了他?”
“我隐匿气息,蛰伏许久,见到你们的聚会。而他…正是此间唯一的凡人。”说到这里,那位“山民“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有点不可思议:“况且,我看到了。摩拉克斯,这位凡人,达达利亚…他是你的爱人。”
“哦,你搞错了。”
一把石刃穿透了“山民”的手掌。
还未等那“山民”反应过来,达达利亚猛地向上一推,掌根直捣那人下颚,一举挣开了对方的束缚。
那人惊愕着倒退三步,终于站稳。他眼见岩元素的石刃从达达利亚的掌心中出现又消失,最后化作点点碎片,掉落在青年脚边。一介凡人,怎么会有岩之魔神的力量?难道是眷属?但他们之间又分明没有那样奇妙的联系。
祂虽并不想真地伤到这位凡人,却也是使了足够的力气避免对方挣脱,用以威胁摩拉克斯。然而这样的力量和反应速度,绝不像是在饭桌上,会把弟弟妹妹挂在嘴边的罗剎来客,更不像是一个刚刚被仙人下了恶卦,面对心中愿景,有心无力的普通凡人。
难道自己误算了什么?可达达利亚身上的气息,分明又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魔神的鬓边滑下一滴冷汗。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才让你得手的。”达达利亚说着,把那散在掌心的碎岩丢向地面。许多至精至纯的岩元素便就这样消散在空中,使得这样不珍惜,果真不是利用道具借来的力量:“原来你是要威胁他啊,真没意思。既然都是魔神,痛痛快快地争斗一场不好吗?”
看着站回摩拉克斯身旁的达达利亚,扮作山人的魔神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竟如此偏爱他吗,摩拉克斯。大战在即,你竟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了他。”
“非也。分给他力量的不是我,至少,不是现在的我。他的力量,武学,都是自己领悟的,某不愿夺人之美。”
摩拉克斯说着,微微向前一步,不经意地将达达利亚护在身后:
“我姑且原谅你方才的冲动。那么,奥罗巴斯,你所求为何?若你不伤此间百姓,我愿作考虑。”
奥罗巴斯——看来这便是这位魔神的名字。无鳞之大蛇,暗海逃亡者,也是地下白夜之国的主人,海祇大御神。然而这些名号,对于现在的这位化作山民模样的魔神来说,还是尚不可知的一切。
“没有要求。只有争斗。摩拉克斯,我知道很多魔神向你结盟,但他们何尝没有自己的打算?他们的子民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神明称帝?他们的防御工程,提防着外来的一切,也提防着你和你麾下的千岩军…结盟不能解决问题。若天空只许王数为七…我本以为你愿为了这个凡人,放弃成为其中之一。”
“为了我放弃成为尘世七执政?开什么玩笑,那还不如让我先一刀杀了他。”达达利亚摇摇头,从摩拉克斯的身后钻出来:“我可是要帮他成神的。”
面对达达利亚的诳语,摩拉克斯也不着恼,只是冲奥罗巴斯摇头,聊家常似的:“如你所见,这位凡人就是这样的性子,我也是没办法的。”
奥罗巴斯沉默了。
“所以,必得兵戎相见?”摩拉克斯再次询问。
“…今夜,你遣所有人类撤离此间。我不伤人,而你,也勿要伤害我身后的平民。不要出动军队,不要增加无谓的牺牲,这终究是魔神之间的屠杀,你可同意?”
“好。”摩拉克斯颔首,却忽地想起什么:“哦,虽说不允许人类参战,但我身边这一位想必是要来的。如你所见,我拦不住他,若你能替我劝阻,再好不过。“
达达利亚立刻看向摩拉克斯:“什么意思?嫌我碍事?你可别想再剥夺我的乐趣。”
……
良久,奥罗巴斯终于轻笑一声。
“这便是敢与魔神恋爱的凡人吗?当真有趣…若有可能,真希望能与你们成为朋友,而不是这样的关系。”
说罢,奥罗巴斯隐去了身影,离开了绝云之间。不知道是无法理解摩拉克斯和达达利亚的言行,还是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不太正常的俩人——总之,祂就这样不做评价,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达达利亚,你替我向三山归离传达…今夜,不要让百姓靠近绝云间半步。”
摩拉克斯看向达达利亚,发号施令,声音却并不沉重。大概,只要不殃及凡人,战斗对于岩王帝君而言,并不是值得烦恼的事情。
“自己去吧,我去找点东西练练手。”达达利亚摆摆手,显然懒得搭理:“怎么,你还真把别人说的话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