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一句话听在明于鹤耳中,意味着她回到林州后,就可以将与周夷的婚事提上章程了。
明于鹤的脸色立刻变了。
周夷,这人早就离了京,若非今日提起骆心词回林州的事情,明于鹤根本记不起这人来。
他屡遭轻薄,与骆心词不清不白,好不容易认命打算与她共度余生了,这人倒好,心里还惦记着她那没用的未婚夫婿呢。
明于鹤一点不遮掩情绪,冷冷道:“你先把眼下该做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你又不高兴了?”骆心词对他的反覆无常早已习惯,嘀咕道,“莫名其妙。”
“你不要总与我强嘴。”
“许你不高兴,不许我多说两句话吗?”骆心词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以后不要与我讲话了。”
明于鹤再要说话,余光瞥见明念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他二人之中来回游走,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转脸,道:“每日傍晚父亲都会到花圃散心……”
话不必说完,明念笙脸上的好奇就变成了惊恐,快步往门外走出几步,高声道:“我要走了!再会!”
骆心词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我送你。”
她已经懒得与明念笙解释武陵侯已死的事实了,带着明念笙避开花圃,快步往府门走去。
途中,明念笙脚步惶急,一面提防四周,一面低声道:“方才咱们一起跌倒时,我看得很清楚,明于鹤的手臂只要再展开一点点,就能将我一起接住,他是故意的不搭理我的。”
骆心词惊诧于她这次没有睁着眼说瞎话了,学着她之前的话道:“才没有,无缘无故,他做什么要针对你?他对你客气着呢。”
“哎……”明念笙被挤兑得说不出话。
明于鹤对她二人的区别对待,可以用兄妹与外人的身份来解释,不足以支撑他知晓了二人身份的猜测。
明念笙会改变主意,源自于她摔倒后听见的那两人的对话。
揣摩了下用词,明念笙问:“你有没有发现,明于鹤一直在与你哥争风吃醋?”
骆心词被明念笙问住了,随后想起明于鹤要她“道谢”一事。
他的确是在与骆颐舟做比较。
顺着这个提示回想,骆心词记起大雨中返程那日,明于鹤突然改口叫她“小妹”,说她犯了错,教训她的事。
那时她在意的是明于鹤突然的亲密,这会儿惊觉明于鹤是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又掐了她的脸的。
而在他这么做之前,骆心词已经在骆颐舟手中经历了一遭这样的教训。
骆心词越想越不对劲,心砰砰跳着,又看向明念笙。
“他喜欢你,他是在吃醋!”明念笙笃定道。
明念笙一共想出两个逃离京城的法子,一个是让骆心词与骆颐舟假装生米煮成熟饭,成婚后返回林州。
这法子被骆心词以身份暴露为由驳回。
如果说,侯府母子二人对明念笙的态度、几人的对话,不能证明骆心词关于明于鹤早已知道真相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明于鹤最后用武陵侯撵明念笙出府的行径,几乎可以说是将事情放在明面上了。
他知道她怕武陵侯,“骆心词”初入京至今,不曾与武陵侯见面,是不该闻武陵侯而色变的,会怕他的,只有活在他阴影之下的明念笙。
再不愿意接受事实,明念笙也不能把这事略过去。
如此一来,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真就不能用了。
剩下最后一个法子,就是利用明于鹤对骆心词的感情,将他拉拢到两人这一方。
只要明于鹤承认两人互换身份的事情,他从最初就知情,是出于追究王束的罪行想出的计策,两人就能免去大半的罪责。
这计策的前提,是骆心词先认清事实。
“你觉得呢?”
骆心词想不出如何辩驳,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就知道你不信,这样吧,接下来几日,你当着明于鹤的面,与骆颐舟多亲近些,我赌他一定会醋意大发。”
骆心词第一反应是拒绝,“不行!他一吃醋,我又要倒霉!”
上回她只是被骆颐舟浅浅教训了一下,明于鹤就那样对她,再激起他的好胜心,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癫的事情。
明念笙听见她这个说法,眉梢一挑,更加笃定自己猜的没错。
思量了下,她道:“也是,不能让你吃了亏……那这样吧,你多欺负欺负骆颐舟,回头再用同样的法子欺负明于鹤,看他是气还是高兴。”
欺负明于鹤?
骆心词犹豫了下,道:“他可是你哥。”
明念笙无辜地摊手,“又不是一个娘的。再说了,我摔倒他也没接着我啊!”
骆心词无言以对,让明念笙闭嘴,自己静静思考着这主意的可行性。
成了的话,是她欺负那骆颐舟与明于鹤,她不吃亏,还能证实明于鹤对她的感情,能够完全把人拿捏住。
不成的话,根据明于鹤的态度,至多冷嘲热讽几句,她只要及时打住,激不怒他的。
骆心词不抵触这个办法,这样说可能对不起骆颐舟,但是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期待的。
上回车厢中被欺负她光顾着生气了,没想到这一茬,若是早知道明于鹤是在学骆颐舟,她当时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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