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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燕大人已告知我脱身之计,要我等到十日后,景山春狩时再寻机逃走,你们可有准备?”
    “回将军的话,全准备妥当了。当日拱卫司必然负责春狩时的守备任务,我弟怀仁乃拱卫司校尉,此次由他带人接应将军出城。”
    “好,到时就有劳各位了。”元南聿冲陈怀礼拱手致谢,又问:“我二哥这些时日可好?”
    陈怀礼道:“燕大人好得很,只是日夜忧心将军安危,盼着能与您早日重聚。”
    “好,今日你先回去,我府中被陈霂安插了不少眼线,等出去时,一定要小心。”
    “天魁百灵的手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陈怀礼爽快一笑,“我能进的来的地方,便能出的去,将军尽管放心。”
    将面孔遮严,打开后窗,陈怀礼飞身一下子窜到院墙上,身形一闪,倏忽间就消失了踪影。
    他人走后,元南聿方觉困倦,他以手抚额,看着烛火被夜风摇曳,正如他此刻心境一般。
    都怪自己意气用事,跟陈霂闹僵,如今想要离京,就该在陈霂面前进言,为景山行猎请行,但这些时日陈霂对自己避而不见,又如何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此事既然无解,万事还需从长计议。
    ———
    陈霂身子大好后,每日早朝后仍回懋勤殿处理政务。
    他一连病了几日,奏折堆积了不少,他又不是能放任权柄下移的人,自然是每日都熬到深夜才肯就寝。
    奏折一看,就到了下午,陈霂押了口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孙末,从下午你就在朕面前晃荡,吞吞吐吐,有什么话直说!”
    “是。”孙末徐徐跪地,道:“老奴一早就想回明,是元将军想要见您。”
    陈霂神色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
    孙末偷瞄了陈霂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强咽了口唾沫,“他这几日,从大清早就候在殿外,到了黄昏时才回去,日日皆是如此。不过他胆大包天,竟敢打伤陛下,这等狂徒还敢进宫惹您心烦,真是不知好歹!……陛下,要不要现在就撵他回去?”
    “你怎么不劝劝他,叫他这些日子不用来了。”
    “老奴怎的不劝?可元将军不听,他说一日见不到陛下,便一日不能安心。”
    “他人现在在哪儿?”
    孙末将手向身后一指,说道:“这会儿想必还在前殿跪着呢,老奴这就撵他走。”
    孙末起身便要召人去给元南聿传话,陈霂朝他摆了摆手,“不必了,让他进来吧。”
    一柱香后,元南聿被孙末引了进来。
    陈霂见他进门时脚步踉跄,知他是跪的久了的缘故,朝着旁边的椅子一指,道:“坐着说话吧。”
    孙末躬身走了,殿内只留他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元南聿先开了口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陈霂冷笑道:“列祖列宗保佑,这点小伤还要不了命。”
    元南聿又问:“太医近日可来看过,他们怎么说?”
    陈霂有些不耐烦:“用不着他们过来唠叨,如今已全然大好了。”
    陈霂转身到窗边的矮榻上坐定,元南聿近到他身边,将手指搭在陈霂腕子上,陈霂几次想把手抽走,都被元南聿拽了回来。
    “既下得了狠手,又何必再来惺惺作态?”
    元南聿并不抬眼看他,轻声说道:“安静些,别说话。”
    陈霂起先还不情不愿,两人拉扯了几下,又觉这样显得自己矫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放手让他诊脉。
    “你的身子伤过根本,如今又不肯好好医治,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元南聿撤了手,从袖筒里掏出了张信笺递给了陈霂。
    陈霂抬首接过:“这是什么?”
    “我这两天无事,查了医书药典,拟了这个方子,你若放心,请太医院院使看看,看这个可还用得?”
    陈霂面色稍霁,转头问道:“你我这些日子不曾相见,你不知我病情,又如何下的准药?”
    元南聿笑了笑:“我虽不得见你,却托了孙公公,求他从太医院帮我抄了一份脉案。”
    陈霂不知其意,当下怔住。
    少顷,陈霂心中暗忖:元南聿非是轻易服软之人,但他又襟怀坦荡,喜怒全在脸上,不是个不好揣度的人,如今他矮下身段,若想替自己求些什么,那些心思必然是瞒不了自己。
    陈霂探究着看向眼前人,正巧碰上元南聿也正看他。
    许是灯下观人的缘故,陈霂发觉他的眼睛竟十分的明亮,俊美的面孔没有似燕思空般聪慧狡黠的气质,反而多了些温和淳厚的特质。
    元南聿跪于陈霂脚下,哑声道:“那日我伤了你,是我不好。”
    陈霂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大半。
    眼前倔强的男人向自己跪下服软,让陈霂身为上位者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他所求的,不过是此人对他的真心臣服,要的是这个男人全部身心属于自己。
    不管元南聿如何打算,但起码他现在的表现,让自己很满意。
    陈霂勾了勾唇角,手指紧捏元南聿的下颌,让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似是要将眼前之人看穿,陈霂问:“你今日怎么转了性子,突然乖觉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那日你受伤,我就已经后悔了。”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