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袭脸色古怪,“这内容写的是……皇上跟服侍他的小内监产生了情愫,还……还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错!”裴班芙一声大笑,“是不是很有新意?你往下看,后面剧情更加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怎、怎么个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宁袭润了润唇,感到口干舌燥,他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裴班芙笑了笑,“只可意会,不好言传,公子自己看罗。”
宁袭不安地往下看,他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
皇上和安子的奸情让太后发现了,太后要杀了安子灭口,皇上说,若要杀安子就先杀了他,他不要江山,他不要天下,他只要安子!
他们俩被太后捉奸在床,当时两个人都脱得精光,皇上也遣退了所有宫人,他一把堵住了安子的嘴,勾住了安子的腿,正忘我缠绵……
看到这里,宁袭差点心跳都停了,他面色惨白地吞了口口水。
该死!书里的白嫩小内监名字刚好有个安字,这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裴班芙见他气息不稳还涨红了脸,她微感不解,“公子怎么了,你在生气吗?”
发现自己失态了,宁袭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我没生气,我是想问,这么伤风败……这么伤心欲绝的故事,是出自何人之手?这名为『一笑而过』的作者是何人?这人都写这类型的书吗?在下想拜读这位作者其他的作品。”
此人严重冒犯皇室、冒犯一国之君,此人一定要捉起来重重严办,不能再让此人用文字误导天下间纯良女子的心灵和认知,否则会出大乱子!
“看来公子好似很欣赏作者,那我也就不瞒公子了。”裴班芙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宁袭,“我就是一笑而过,这是我写的。”
宁袭愣然一下,“你写的?”
“是啊!”裴班芙笑逐颜开,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宁公子觉得写得如何呀?”
宁袭突然说不出话了,怒火瞬间烟消云散,说好的严办不知所踪,说好的冒犯瞬间化零,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愉悦的情绪……
不错,就是愉悦,裴姑娘创作了一本以他为主角的小说,她在写的时候,肯定是无时无刻都想着皇上这个角色,想着皇上,不就是想着他吗?她这本书写了多久,就想了他多久。
这么一想,他心境整个不同了,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轻快,由衷道:“写得太好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看过最好的一本书。”
“公子!”小安子小跑步过来,“小的已经将那无赖送进衙门了,也交代衙门要严惩不贷!”
他对宁袭眨眼睛,表示他有隐密的出示朝廷密使的令牌,让知县查办。
宁袭似乎充耳不闻,他见到小安子,就想到书中的小内监安子,他突然间面露嫌恶之色,冷冷的说道:“你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
虽然认同了裴班芙的书,可他极不认同书中的情节,尤其是和小内监情欲纠葛的部分,令他极度难以忍受。
主子那什么眼神?小安子觉得莫名其妙。
他要保护尊贵的主子,怎么能离主子远一点,而且他一直贴身伺候主子,要怎么远离?
再说了,主子今天是怎么了,看他的眼神很是嫌弃。
裴班芙见他们主仆突然出现了嫌隙,虽然不明原因,但她拍了拍手,笑着道:“宁公子、安小兄弟,两位帮了我,我想请两位吃碗面,镇上有家私房面馆,他们做的豆腐面可绝了,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没有什么不可以用吃解决的,这是她娘亲常说的,化干戈为玉帛的最好方法就是大家一块儿吃顿饭,而且一定要吃美食,那干戈肯定吃着吃着就化解啦。
宁袭不假思索点头。“好。”
小安子也是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必了。”主子岂可在外用膳,还是一间乡下地方的面馆,也不知干不干净。
裴班芙看着他们,笑问:“宁公子要吃,安小兄弟不吃,这该如何是好?”
“你不想吃?那你回客栈等着。”宁袭板起脸道。
小安子不敢再多言,虽然不情愿又满腹委屈,还是只能乖乖跟到了小面馆。
到了面馆,正是午饭时间,人声沸腾,几乎客满了,伙计认得裴班芙是主簿夫人,连忙给她清出一张空桌来。
小安子火速掏出帕子将木板凳擦过,又火速擦了桌面,这才请宁袭坐下,而裴班芙老早就坐下了,点了三碗招牌豆腐面。
裴班芙浅浅一笑,“宁公子貌似很爱洁呀,瞧安小兄弟擦的,板凳桌面都一尘不染了,伙计都要甘拜下风。”
宁袭眉头皱了一下,显然对小安子夸张的行径很不高兴,他白了小安子一眼,“他自个儿有洁癖,跟我没关系。”
小安子更委屈了,主子究竟怎么了?他照平常的方式伺候主子,今天主子却好像觉得有他随行很丢脸似的,叫他一头雾水。
裴班芙见他们主仆瞥扭还没闹完,为了缓和气氛,她笑嘻嘻地道:“宁公子,你知道什么人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吗?”
宁袭瞪视着她,心中一跳,难道她识破他的身分了?
小安子同样受到惊吓,普天之下,能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说的不就是皇上吗?宁袭面色僵硬,他拿起杯盏抿了口茶,定了定神,慢吞吞地道:“什么人?我不知道。”
裴班芙笑道:“是婴儿啊,这么简单,宁公子都想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