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一个人看家,但裴班茨可乐了,她一早起来挑水、拾柴、洗衣、摘菜、缝补、生火、做饭,充实得很,她打算等桃子回来后,与桃子商量商量,要分担一半的家务,不然她整日游手好闲,真的快发霉了。
她做好了午饭,打包了两人份的餐盒,给了隔壁小虎子跑路费,拜托他去给陆浅平和阿纬送饭。
能赚外快又能巴结主簿大人,小虎子乐意的很,骑着小毛驴便去送饭了。打发了小虎子,裴班芙瞩咐麦可好好看家,她则拎着前几日才写好的话本,也骑着自个儿的小毛驴到了城里,熟门熟路的进到余掌柜介绍的“凌澜书舍”,和方掌柜谈妥了价格。
一手交钱,一手交稿,又顺利将稿子卖了出去,然后取走一本热腾腾才印好的新书,是她的新作《吾皇好坏》,翻阅时还能闻得到墨香。
她轻快地离开三月胡同,正想着是要去百雀街上买些零嘴回家解鳗,还是去茶楼喝个茶,吃个时令茶点,看看湖上的风景什么的,不想在经过无人的土地公庙时,有个人跳了出来,还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一脸猥琐地调戏道——
“小姑娘长得好俊呀!”
裴班芙也不废话,她立即吊着嗓子高喊,“救命啊,有人非礼啊,有人要杀人啊!”
那人也慌了,“你胡说什么?我、我哪有要杀人?”
他调戏过无数良家妇女,从来没有一个像裴班芙这样,不由分说就开始大喊大叫的,情急之下,他取出预藏的匕首,恐吓道:“臭丫头!住口,快点住口,不然我捅死你!”
裴班芙见他亮刀,顿时也怕了,“你可不要乱来啊,我是有来头的,敢动我一根寒毛,保管你吃不完兜着走!”
“笑话,什么来头?”那人拿着匕首逼近了一步,“这奉化城里还没有我张必昌不敢调戏的姑娘,脸颊过来乖乖给爷亲两口,爷就放你走。”
“去你的爷!”裴班芙往地下呸了两口,“臭混蛋!臭俗辣!你的命根子过来让本姑娘踢两脚,你的耳朵过来让本姑娘扯两下,本姑娘就放你走!”
臭俗辣是她娘亲教她的骂人话,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骂起来格外顺口解气,她便常在骂人时用上了。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怎么收拾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拦腰抱住,那人抱着他直直冲到了墙边,跟着,他拿着匕首的手被紧紧咬住,他吃痛之下只好松了手,抱住他的人,狠狠往他肚子捶了十几拳,直到精疲力尽才松了手。
另一头,匕首一落地,只见水蓝色锦衣袍角翻飞,另个着白靴之人一脚将匕首踢得老远,十分帅气,两个人可说是合作无间。
裴班芙这才看清解救她的人是谁,她瞪大眸子,颇为惊讶,“是你呀!”
救她的是昨天被麦可咬伤的公子,她这才想到,自己不知道那公子姓啥名啥,昨日也没想到要问。
宁袭微微一笑,风采翩翩的朝她走过去,对自己英雄救美的举动满意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裴姑娘,真是有缘。”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杏色束腰,系着雪色披风,依然是编着一条粗瓣子垂在前胸,朴朴素素的,显得灵动漂亮。
裴班芙眼睛瞄到那小混混倒在墙边抱着肚子唉唉叫,她放心了,“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贵姓?我昨天忘了问你了。”
宁袭勾唇一笑,“我姓宁,宁愿的宁,单名惜字,可惜的惜。”
“宁公子。”裴班芙微一施礼。
这时,小安子气喘吁吁地过来,“公子,衙门就在附近,咱们要不要把那家伙送去衙门?”
“当然要!”说话的是裴班芙,她义愤填膺地道:“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这混球下回还会当街调戏妇女,这种人不能轻易放过!”
宁袭淡淡吩咐,“既然衙门在附近,小安子你送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小的遵命。”小安子连忙去办事了。
宁袭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话本,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好奇的看了看封面上的书名,“这是裴姑娘的吗?”
吾皇好坏?这是何意?他好坏的意思吗?
“是我的没错。”裴班芙笑吟吟地道。
宁袭好奇地问:“这书里写的什么内容?像裴姑娘这样的姑娘家,现在都流行看这种话本吗?”
他在东宫时就知道有宫女在偷偷地看风月话本,当时他还年少,不过十三、四岁,也曾好奇的让服侍他的姑姑拿一些给他看,内容无非就是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看来看去都是缠绵怜恻的爱情故事,并无新意。
“这话本在姑娘之间确实很流行。”裴班芙得意地道,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是吗?”宁袭更加好奇,“在下能看看吗?”
他并不是对流行话本感到好奇,他好奇的是,什么样的话本会让他眼前这个大眼灵动的姑娘想看,他想知道她在看什么。
“公子随意。”裴班芙笑嘻嘻的看着他。
根据书商的反应,这类型的话本买的都是姑娘家,不知道男子看到的反应是如何?刚好借由他一试。
宁袭迫不及待地翻开书,一开始还没什么,可是看了几页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又看了几页之后,那怪异的感觉更明显。
看他面色怪异,裴班芙强忍住没笑出声,她一本正经地问:“如何,公子觉得文笔还可以吗?内容可有吸引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