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鸷觉着这个名耳熟,没多想,道:“变清澈了是好事。因为什么事,女子会法术?”
白泽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河面道:“女子在适龄的年纪嫁了人,夫家本来待她很好,女子长时间没有为夫家诞下一男半女,惹得邻里人闲话纷纷。她的丈夫以此为由,纳妾,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渐渐的,冷落了那位女子。”
池鸷觉着能猜着这故事的走势了,道:“后来女子因为他,投河自尽了?”
白泽点头,“这的确是故事最后的结局。“池鸷一脸“事情尽在掌握”的样子。
“中间还有些插曲,”白泽接道,“女子终于怀上了,全家人都很高兴,丈夫再一次待她如初。如此幸福了几个月。”
“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女子在临盆之际跳河自尽!”
第5章
这走势,倒是在池鸷的意料之外。
池鸷道:“这故事挺多疑点,女子突然的有孕,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为何在临盆前跳河自尽?或许只是个传说。”
“已经过去上百年,我也无从得知,这个故事的真伪也无从考证,”白泽指尖一转,指着河面道:“这条河,就因为那位女子而得名。听说谁要在月圆之夜,能喝到送子河的水,必定会怀上孩子。”
池鸷看向他指的方向,道:“月圆之夜……十五……”没记错的话,他昨晚给白泽打的水,就是这条河的水!
按照传说来,那白泽岂不是?!
池鸷没忍住,去看白泽平坦的肚子。随即,发出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
白泽拳头捏紧,“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池鸷快笑出眼泪了,“男子如何能有?除非你是妖怪。”
说完,池鸷止住了笑,细细一想,白泽可不就是妖怪吗。白泽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但白泽说没有,应该就是没有,除非他有意隐瞒。
池鸷不敢再笑了,“那你喝了水,真的没问题吗?”
白泽道:“无事,不过是普通的河水罢了。其余人呢?”
池鸷道:“刚才我们走到了送子村才发现你不见了,我便让他们先走,自己回来寻。既然你没事,那我们赶快些去找他们汇合。”想到王统安的神色,池鸷挺不安心的。
白泽的马儿不见了踪迹。没办法,只好和池鸷共骑。奔波的路上,池鸷道:“你为什么不用法术飞?
”
白泽在后面,声音闷闷地,很没气儿,“法术是有限的,前些日子把你传送过来,我的法力到现在都没恢复,需要省着些用。”
池鸷表示理解,“我懂那种被掏空的感觉,我要是没电了,就彻彻底底废了。”
白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索性不听,闭目养神。
说话没人答应。池鸷感觉后背多了一道重力,大约是白泽爬在他的背上睡着了。池鸷放慢了速度,让马儿不那么颠簸。
不知过了多久,白泽都醒了,那十里距离还没走完。
他们像走进了某个迷宫。低矮的山峦,来来回回的乌鸦吱哇乱叫,密密麻麻的树木在不远处屹立,永远向东边流的溪水,在固定的时候总会有鱼儿跃出又落下。
来来回回,永远是这些景色。
池鸷低声道:“你睡了一个时辰,我们走了一个时辰,总能回到原点,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乌鸦猛地低飞,从他们耳边飞过。白泽一把抓住,乌鸦扑棱的翅膀呼哧呼哧,立马便在他手掌中化为灰烬。
好像明白了什么,白泽从后面牵住了缰绳,马头一转,他道:“快走!乌鸦越来越多了。”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乌鸦朝他们飞来,马儿受惊,前蹄高高抬起。两人措不及防地向后倒去。
池鸷一个翻身,揽着白泽的腰,道:“抓紧了!我还不信破不了这鬼打墙!”
白泽怔怔地看着池鸷,然后便被他带着穿进了旁边的树林。
既然大路走不了,池鸷的想法是另辟蹊径。用最快的速度在林间穿梭,没一会儿,便看见了路的尽头。
尽头之处,只见一具新鲜的尸骨。可怜的战马被乌鸦蚕食殆尽,连一点血都没留下。那群乌鸦在空中盘旋,伺机而动。
走了这么久,还是在原地!
池鸷揽着白泽,无语凝噎。他的脑袋里装的都是高科技,可没装怪力乱神之物。
白泽一直没有说话,挣开池鸷后,向河边走去。池鸷跟上他。下一秒,便见他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池鸷在岸边道:“你疯了吗,也想投河自尽?”
白泽浮出一个脑袋,道:“别怕,跟上我。”
没办法,池鸷只好跟着跳下,跟着白泽朝水底游下去。白泽游得极快,池鸷跟着他,不一会儿,便沉到了底。
白泽停住,朝池鸷打了个手势。
池鸷心领神会,摊开手掌,一束光打了出来,将幽暗的河底照出一条路。
他用另一只手,在白泽手心里写道:你憋了这么久,不用换口气?
白泽回道:我非人也。
也对。池鸷的担心多余了。不过他很好奇,白泽究竟是什么妖怪,能不留痕迹地伪装成人类,不遭他人怀疑。
池鸷其实是需要呼吸的,因为只有通过呼吸才能维持身体正常机能,好在能量够用,便能多撑一会儿。
向前游了好些时候,池鸷已经有点晕了。渐渐地,河水越来越浅,走势越来越向上。终于,两人的身体重新回到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