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压低声音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伊达航:“已经用公安要求协作的理由控制住,也切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方式,不过我感觉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正说着,急救室的灯忽然灭掉,医生推门而出,问:“谁是病人家属?”
在场无人有资格回应。
“那个,病人家属都比较忙,我们是他的同……”
“我是他父亲!”雄浑的声音突兀插入,打断了萩原研二尚未完全出口的话语。
在场都是警界人士,听到这个声音皆神色一凛,几名年轻的警员下意识立正站直。
萩原研二惊讶地转身看去:“白马总监……”
这位一直不曾露面的警视厅最高长官,终于在长子被救出送进医院的当天出现在急救室门口。
他是只身一人前来,身边没有跟随任何下属,唯一的助手三原修子夫人则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默默守护着白马家。
“我是他的父亲。”白马利兵卫对医生重复道,“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讲。”
医生:“啊,好的,病人家属……是这样一个情况,病人身上多为皮外伤,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比较严重的是他部分脏器呈现典型的电击损伤,出现程度不等的功能性障碍,另外病人的大脑也受到伤害,具体有没有导致某些功能出现问题,或者记忆是否完好,还需要等病人苏醒后再确认。”
高木涉紧绷着脸:“这么严重……”
警视厅各位也一个个如临大敌。
反观最应该紧张的白马利兵卫和昭裕的三名同期,却一个比一个轻松。
尤其是萩原研二,他居然夸张地松了口气:“真的吗?他很快就能醒来了?”
医生也有点搞不懂他们的态度,只能如实回答:“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醒了,但初期我们还是建议病人吃流食,他的肠胃非常脆弱,需要小心调理。”
“好好好,没问题。”
比起之前从“假昭裕”的医生那里听到的消息,昭裕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
医生被他们搞得莫名其妙,但不管怎样,病人家属愿意配合都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他又叮嘱了几句,身后急救室的门就再次打开,这一次,护士们推着仍处于昏迷中的昭裕出来,并将他送往icu。
警视厅工作繁忙,尤其针对组织的行动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决胜阶段,整个日本警方,还有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警力甚至还有军方,都参与进了这个极为重要的行动中。
白马利兵卫作为日本警方的领头人,很难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仅仅作为一位父亲陪伴儿子。
他在icu的玻璃窗外默默注视着昏迷不醒的昭裕。
青年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只有床边二十四小时工作的生命体征监控设备。
三原修子看了眼时间,放轻脚步走上前,却在开口时踌躇不定。
她几乎是看着白马利兵卫长大的,连当年在产房外第一个抱起昭裕和阿探的人都是她,三原修子如何不理解白马利兵卫的感受,又如何忍心开口催促呢?
最终,还是白马利兵卫率先移开视线,对她说:“走吧,下午厅里还有一个会。”
三原修子默默应:“是。”
“哦,对了。”这位权倾警界的长官已经恢复以往的雷厉风行,之前脸上那种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模样已经彻底消失,“你盯着阿探,别让他参与昭裕的事情。那小子还太嫩了,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您放心,我会看住探少爷的。”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病区,白马利兵卫还在路过松田三人时朝他们轻轻点头示意。
眼见白马利兵卫就要这么离开,萩原研二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白马叔叔!”
是白马叔叔,而非长官或者总监这样的称呼!
白马利兵卫驻足:“……我认得你,你是昭裕的警校同学?”
“对,我叫萩原研二,和小昭裕是同期也是朋友。”萩原研二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保管得很妥当的御守,递给白马利兵卫,“这是当时在小昭裕脖子上发现的,急救的时候我们将它取下来了。”
白马利兵卫原本平静的眼眸在触及御守的瞬间猛地一凝,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接过那枚御守,却在即将真正触碰的时候停止了。
“没想到它还在。”白马利兵卫叹道,“看来有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帮了我们。”
松田阵平几乎立刻想到了那天最后将昭裕推出车子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就和那个组织的任何一个成员一样,但他却将昭裕从黑夜送至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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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噼里啪啦!”
在蓝佛朗克逃脱的消息传至组织时,小岛上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而乌丸莲耶的办公室加修养室内玻璃摔碎的声音就没有停息过,连现如今最受他信任的朗姆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但朗姆必须进去直面boss的怒火,因为……
朗姆蹲下身捡起被乌丸莲耶泄气摔在地上的各项文件:“boss……”
乌丸莲耶用一双阴狠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朗姆:“你来做什么?”
朗姆在心中叹气,抬头时,尽量保持脸色的平静,不表露任何情绪:“白兰地已经获救,他在爆炸中受了很重的伤,跌下桥的时候又造成了肋骨断裂,断裂的骨头扎破了脾脏导致大出血,正在组织的医院中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