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和柜门关闭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伊泽宪一眼睁睁看着父亲仰头倒在他面前,一滩刺目的红从身上晕开,浓郁的血腥争先恐后的顺着门缝挤进狭小的柜子中。
伊泽宪一跟随父亲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尸体,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死去,更不用说死的还是他最亲密的父亲!
他惊恐得浑身发抖,一声破碎的惊呼从喉咙中溢出:“不要——”
后面的尾音溺毙在昭裕的指缝间,但已经来不及了,孩童的喊声刺破寂静的夜空,几乎立刻吸引了杀手的注意。
“嗯?居然还有两个小鬼。”彼时正处于壮年的朗姆兴味地打开柜门,对孩子们露出充满恶意的狞笑,“我们一人一个,干掉怎么样?”
白兰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不同于兴奋的朗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作为“行刑者”,他其实看到了伊泽荣男藏孩子的举动,但作为前cia情报官,他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两个孩子的存在。
只可惜……
“我记得组织训练营最近有些缺人?”白兰地状似不经意提起,“上次例会皮斯克还因为纳新的任务被那位训斥。”
朗姆果然开始犹疑:“你说得对,那就……把他们带回去好了。”
他将手伸向靠外的伊泽宪一,拎着后领将他从柜子里揪了出来。
“宪一!”昭裕试图去抓伊泽宪一,却被朗姆一脚踹开。
“不要着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朗姆冷笑着说。
昭裕还想去抓朗姆的裤腿,他的手还未触碰到衣料,就被白兰地抓住了。
“跟我走,”白兰地压低声音,那双眼眸认真地注视着昭裕,眼中的凶狠和冷意尽数退却,独留令人安心的稳重,“然后学着怎样活下来。”
……
…………
不论琴酒怎样想,昭裕始终认为能成为白兰地的学生是他们的幸运。
可他从未推测过,跟着朗姆长大的桑娇维塞经历过什么。
如果他们本该是朋友,如果伊泽宪一的父亲是因为多带了白马昭裕这个拖油瓶才被组织处决……
[那他也不应该怨恨我。]昭裕在心中无奈地说。
恶魔稍感意外:[我还以为你又会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昭裕:[……我觉得你对我误会深重。]
早就说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何况伊泽荣男被组织追杀本来就是他选择背叛的结果,相反如果不是伊泽荣男绑架昭裕,昭裕原本不应该那么早接触组织,更不会发生后面这一连串的悲剧。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前面这些都不论,只看最后白兰地和朗姆找上他们这一件事,难道不是愤怒之下的伊泽宪一惊呼出声才为他们招致灾祸的吗?
昭裕的身份转变极快,连带着态度也自然转换:[既然我一直都是白马昭裕,我就不欠桑娇维塞任何事。只是他那个样子……]
昭裕有些一言难尽,[绝对会把zero他们吓到的吧?]
连他这个作为敌对方的人都被桑娇维塞吓到失声,更不用说把他当成挚友的那些家伙了。
将心比心,昭裕试想了一下如果是松田他们变成那个样子……抱歉,他可能真的会失去理智,做出任何举动都不意外。
[我得想办法提醒他们。]昭裕认真道。
他此时正位于一艘开往金三角的货轮上——乌丸莲耶转移阵地的时候没忘了带上他。这不难理解,如果他被落在基地,桑娇维塞的顶替计划就将直接宣告破产。
只是就连公安和fbi都难以想象,来去都是专机的乌丸莲耶竟然有一天也会沦落到需要靠偷渡逃亡的地步。
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乌丸莲耶喘息的机会。
在此期间昭裕没有遭受虐待或者审讯,他只是被关在最闷热的船舱中,每天只有一顿馊饭和限量的淡水罢了。
[我忽然想起来,其实没必要提醒他们来着。]昭裕面不改色地咽下一口混杂着银鱼的米饭,[所以说,信息差真的很要命。]
达瓦先生冷哼一声:[uno!]
[啊!你怎么只剩一张牌了!]昭裕立刻丢下难以下咽的米饭,专注于手里的纸牌。
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在打牌、打牌、打牌中度过的无聊时光已经持续了足足三天,而在此期间——
“白马昭裕”被安排进了警方控制下最好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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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不算刀子吧?昭裕日子过得很悠闲,心惊胆战的只有啥都不知道的警校组。
第165章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松田阵平。
他望着那个几乎全身被绷带包裹,连眼睛都覆盖着药物的人,提出疑问:“他被组织带走的时候,穿的是这件衣服吗?”
他们之所以确定当时降谷零从基地地下救出来的人是白马昭裕,首先是因为乌丸莲耶对他的态度,昭裕的下落不是主动泄漏,而是经由降谷零和公安审问得出的。
其次就是被降谷零干掉的两个怨种护卫,他们隶属于boss直属部队,是当时唯一有资格看守乌丸莲耶亲命抓捕的蓝佛朗克的部门。
萩原研二虽然不觉得衣服有什么问题,但还是说:“我问下小降谷,他是最后见到小昭裕的人。”
他拍下了昭裕的惨状,转手发给正忙着加班的降谷零,并附言:【战损限定版小昭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衣服也已经洗干净叠在旁边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