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应扬好笑道:“我的。”
怀寒悻悻回来,探头:“你都会骗我了?也不知是不是把我骗来宰了。”
“做成花饼。”越应扬淡然附和,还捏了捏怀寒的腰肢。
“哈欠,哈欠,小仙困了。”
一个仙说困就困。
还是因为这熟悉的危险。
怀寒从鹰手里挣扎脱出,翻上沙炕,闭目装寐了。
越应扬也靠了上来,轻声说了一句:“明日上街,见识风物。”
怀寒闷闷地嗯了一声。
昼夜难分,到了阳光灼眼之时,怀寒才敛了闲适的心神,推推越应扬:“走吧,这边以后什么好玩的?”
越应扬定定考虑片刻:“无。”
……
怀寒拼命摇晃越应扬:“过日子睡沙窟可以,不能没有玩的啊!”
“委屈你了?”越应扬又那副腔调问。
怀寒认真点头:“这还真是委屈了。”
“不委屈。”越应扬微摇脑袋,信手把怀寒拎走,语气稳重,“给你找。”
好好的话,说的跟情话似的。
怀寒挑眉道:“啊,我可知道这次来是办正事的啊?别拿我当傻子。”
越应扬侧目:“正事?不如过日子。”
妖王大人,你沦陷了,想体验人类的生活了。
怀寒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但他上了街,见到了白日的妖域时,也不禁被吸了神。
原因无他。今日风沙不大,许多妖都摘了兜帽和披风,形态各异,天上的、沙中的、林子里的、田野里跑的,在这儿都能见。
怀寒也想摘了帽,惊奇道:“这儿这么恶劣,怎么除了沙妖,还都凑过来呢?”
越应扬一手给他的帽子扣了回去:“多留意。”
确实还有些依然不肯暴露真容的妖,就譬如对面沙楼上正高声讲唱的妖。
在下围着他的不少,都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于还有妖当场大哭大叫,又惊又喜,互相抱在一起乱成一团。
这可惊奇了,那不得去看看。
怀寒仰头瞧着,拽住越应扬:“听听去。”
越应扬眼也没抬:“在说些无稽之谈。”
怀寒听不真切,便好奇问:“你跟我讲讲啊?”
越应扬还是给他推去了,恳切道:“我难说出口。”
怀寒一听,也确实荒谬。
蒙面的沙妖高声道:“妖王将重临!妖王将重临!”
怀寒先是一震,后是挑眉不信。
他们的妖王不是都死了好久吗?
怀寒张了张口,看向越应扬,指望他给自己个定心丸。
越应扬沉稳道:“厉霜伐死透了,谁也不会比他死的更透。”
那沙妖又叽叽咕咕念叨了些话说的,有模有样,绘声绘色。
无非都在绕谈一点:“妖王厉霜伐,要复活了!”
怀寒听不下去,和越应扬退到角落:“他们平时也在这做梦?”
“未曾听闻。”越应扬笃定,握住了怀寒的手,“近日西洲有变,什么流言,也不奇怪。”
不能真信是真的,但怀寒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他又问:“有复活的方法吗?毕竟那么大一只妖……”
越应扬淡瞥沙楼:“我是不知,除非要去冥界一问。”
这冥界一直神神秘秘的,据说早有定下约定,天界和人界未死者永不可下冥界,否则将受万劫。
这神仙陨落啊、大妖身死啊,到底能在冥界谋得个什么,恐怕除了天帝,无人知晓了。
神鬼盟誓还在即,怀寒心里痒痒的。
怀寒来了兴致:“冥界?能带我去玩吗?”
“去不得。”越应扬脚踩地面,蹬了一蹬,“去了,便出不来了。”
怀寒叹息:“哦,那你说去冥界问是逗我玩儿啊。”
越应扬颔首,似是应了。
沸腾的妖民愈发多了起来,神神叨叨的话语已经快蔓延到整个沙城了。
“不大对劲,瞧这一个个都眉清目秀、鬼灵精怪的,怎么这么容易信?”怀寒摸着下巴笑。
“有妖异。”
在群妖兴奋之时,角落里有个瑟瑟发抖的小妖怪,正抱着衣服,和别人格格不入。
越应扬吹了口沙子,随手抓了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妖。
小妖忽然就被揪了,神色张皇:“这位,什么事啊?我没什么要交易的……”
尽管越应扬的面容被罩在披风之下,那股王者气势也把人家小妖压得很厉害。
越应扬简单道:“妖王,复活?”
带着几度质疑,和不容反驳的询问意味。
怀寒笑吟吟地瞧着大妖逼小妖的模样,躲在了越应扬背后,安静当个小仙。
“是啊!”小妖挤眉弄眼,东瞧西看,又凑近低声,“二位,不是西洲的吧,打哪来的?”
怀寒心里忍不住笑。真不错,还真没谁发现他是个神仙啊!
越应扬:“南,直说。”
怀寒同时道:“北。”
……
他们对视一眼,又同时说:“东。”
越应扬丢了把妖域通行的钱币,不耐道:“管这么多。”
小妖收钱乐了,挺起身板来:“若是别界的妖。别人是不敢接你们的,我呀……就随随便便了。”
怀寒低喃:“话说的好生奇怪。”
听着不大对劲,许是在天上听的故事里,常出的某段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