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算是别样的纵容了。
“胡说!若有这等大事,我怎会不知,怎会不知啊……?”羿炎嘶了两声,忽然撒野似的跑向一条街,沿途不停大喊,“春华,春华!”
“他发现的比你还快?”怀寒嚯了一声,顺着望去,就见那日的姑娘正站在街头一角,用细碎的花叶编织发冠。
越应扬点头:“抓到心爱的人,总是很快。”三两步就带怀寒过去。
“人家是找,你用抓的?”
“我便是用抓的。”
细思则有深意。
羿炎已没头没脑地凑了过去:“春华,春华,今日我没寻到花了,没的送你。”
被唤作春华的姑娘展笑:“你也不必送我。我倒是一直想问,你的花是从哪摘的呢?”
羿炎答:“城外的桃花林里,万里挑一,总会有的。”
天色不知何时暗过了。
怀寒悄声:“他不是才送过?怎么又说今日了。”
“时辰很乱。”
“哎……那我必是找不到了,好像摘了送人啊。”春华姑娘却如此说,挽了挽额前的发,对着羿炎淡淡露笑,“告辞。”
并没给羿炎余地,抄着碎步就远去了,徒留羿炎往前伸抓的手。
瞧这凄惨模样,怀寒忍不住笑的更坏了,头靠在越应扬侧肩,咬着人家肩挂咯咯笑。
羿炎像是终于自暴自弃,抓耳挠腮道:“啊!老子不追了,她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
怀寒嗅到了羿炎产生了点妄念,便再度诱导道:“想让她多看看你,收下你的花吗,和你好吗?”
羿炎抬头:“难不成你是个姻缘仙?快帮我,我把西洲的秘密都告诉你。”
越应扬眉头一压,都忍不住嗤了一声:“这废物。”
若是那西洲妖王知道了,恐怕得活活从地下气醒来吧!
怀寒便有模有样地装了,一捋袖子:“成是成,但你得把你的决心展露给小仙。不然,若你只是一时兴起,馋人家花容,岂不是折了小仙的功德?”
骗神志不清的羿炎,那可太容易了。
“啧。”羿炎闭眼想了一会儿,紧握住手心,“我想和春华漫步在春野,到山上去挖菜踏青,家家户户炊烟升起时再回家……”
小桃花忽从怀寒袖子里钻出来,爬到怀寒手心,蹭了一蹭。
怀寒疑惑地眨了眨眼睫,垂眸朝它吹了口气。
“到了炎炎夏日,便吃她喂我的甜果子,装在冰盘子里,可惜啊,没一会儿就化了,气的打我。”
……
“羿炎。”秀气的姑娘面颊微红,却大方地递过一朵桃花,语调俏皮,“你收下吧。”
羿炎瞧着比先前神采多了,满身火气,怕不是一点就会着。他眯着眼瞧了又瞧:“给我这?做啥。”没在那桃花上瞧出什么别的花来。
“我……”姑娘一下子凑近,在羿炎的侧脸啾了一口,“我心悦你呀!”
怀寒捂嘴惊呼:“嘿哟,这姑娘好生大胆啊。”惊的语气都九曲十弯的,跟唱戏的戏子一般。
越应扬抱臂嗤笑:“你该学学了,还不如姑娘家。”
“你……”怀寒眉头一蹙,转念才想起这是自己家的鹰,又展颜一笑,有模有样的学了去亲一口,“你想?啵啵,越应扬,我心悦你呀!”
越应扬脸色未变,只紧了紧牙关,把怀寒一搂,只抬头应了一声:“嗯。”
这张俊脸瞧着放松了一些,没那么威严深重,怀寒瞧得出,这老色妖春风得意了。
那边羿炎却还在愣,只接了花拿走:“啥……?姑娘,你病了吧,去,去医馆瞧瞧,我还有事办,先走了啊。”随后便溜之大吉。
空留下春华姑娘在那踱步哀怨:“笨死了!”
这是一片真正的桃花林,夹岸芬芳,悦人满目,鲜艳却不庸俗,想让人摘入口中品尝。
怀寒捧腹大笑:“天道好轮回?过去他拒绝这姑娘,如今轮到姑娘拒绝他了。”
报应啊!
越应扬问:“跟谁?”
“嘿嘿,当然跟傻子。”怀寒一笑,毫不留情地嘲讽,快跑向羿炎消失的地界。
羿炎的背影出现,他走过时,身旁的草木都抖了三抖,火气重得很。
可他们追啊追,却如何也追不上羿炎。
反而天色却越来越晚,又愈发的亮。羿炎依然在前行,那姑娘也偶尔出现,戴着桃花,又摘下来送他。
怀寒追累了,呼呼道:“时间跨度太大了,妄境无法承载。”
“有心蹉跎这么多年。”越应扬却笑了,走的闲适,“却无心成事。”
远处的两人定住,也给了怀寒他们追赶的机会。
春华叹息道:“桃花要败了,我也不小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你看我像人吗?”羿炎挠了挠眼角,不可思议,“我倒想问问你这丫头在想啥呢。”
春华娇嗔道:“那……不是又如何?你知需说,喜不喜欢我?”
羿炎拈着那桃花,捏来捏去,啧啧道:“你先告诉我,这破花有什么意思?”
春华踮起脚尖,趴着羿炎的耳悄声讲了一句。
怀寒恨不得冲过去听,可惜声音已消散在风里了,不得其踪。
越应扬却道:“我听见了。”
鹰的耳朵有这么灵吗?怀寒欣慰,还好有越应扬在,他错过的什么事都能捞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