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往上传音,任谁听了都感觉酥酥麻麻的。
但越应扬沉声稳住了:“那就,别动。”
衣外北风呼卷。
又一阵天旋地转,想来妖王是更爱用腿打架的——鹰爪。
怀寒就紧趴着膝头往上一点的位置,屏息数外面斗了几十个来回。
他并不担心越应扬会败。
即使孤陋寡闻的小花仙对这些强者的力量一无所知,那时妖王降临时的雄威还是深入他心。
只是依然想问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身为天界派下来的仙也好,妖王殿意外的新主人也好,又或是对那条冰龙的恻隐……
嘶!
那寒气着实缠人严苛,已冰住了越应扬的上身!
“休要,挡我。”
人言讲得缓慢不流利,话语之中自带一股冰寒,是扶凛开口了。
“这是我的地盘。”越应扬毫不退让,身上的层层冰霜逐渐碎化,于风暴之中再去飞擒,“你已毁了一次,若再敢挑衅我的权威。便不止是天界容不得你。”
怀寒已趴不住妖王的膝头了,妖力漩涡卷的太凶,任何生灵的靠近无疑都是寻死行为。
况且,越应扬不化原形对战,肯定是因为自己还挂着啊!
怀寒秉持绝不拉垮我方的原则,一不做二不休,又艰辛费力地从妖王裤脚爬出来。
“回去。”越应扬急促一声。
谁还听你的啊,妖王殿下。
他一露头,正巧赶上冰龙呼啸,那巨大的身躯几乎笼罩半边天,狂吸冰风雪元化为己力。
自然也吸得走这一朵小花!
“……”怀寒回看渐远的越应扬,忍不住后悔,不该参加神仙打架。
越应扬似乎冲过来了,泛着金纹的凶兽,在一片白尘灰风中耀眼夺目。
怀寒只有一个念头:妖王,当真是重情重义!还知道来救屡次惹他的我。
不过冰寒的吐息已近在咫尺,怀寒不得不独自面对了。
在撞到扶凛口里之前,怀寒重化仙身,抓住扶凛一条龙须,直蹬上脸。
此方天地除了金与寒白,又多了一种颜色。
看着就香的。
“阿嘁……”
风雪的席卷终止,冰龙居然一顿,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阿嘁!”
霎时,方才吸来的雪元竟原封不动地涌回四方。
“花,臭。”
说完,冰龙就双目一竖,睁来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花仙。
怀寒就这么站在扶凛的鼻尖,和那双巨目干瞪眼,雪花儿们都愣了,飘飘打转不知往何处去。
这龙刁钻的很,还是个厌花香的。
越应扬都不厌。
趁扶凛一时寂静不动,怀寒赶紧发声:“喂?神龙?大仙?你千万别冲动,小仙从天上来,是来和平接洽你的。”
怀寒瞪圆了他平时半睁不睁的迷离眼,努力往身上加冲天正气和凛然傻气。
——天界使者风评被害。
越应扬悄声也至,从容附和:“少作乱,小心你的命。”
扶凛龙目一扫俩个家伙,盯人依然刺骨,问道:“乐神何处?”
送命一问。
在怀寒的草木身都未冒头之前,扶凛就已化龙又被镇压了。
随后才是乐神陨落,至今已无人提及。
再随后……西方妖王厉霜伐千年前殒身和那遥远的故事相比,倒是很新鲜了。
怀寒知道,安抚冰龙的重要答复该来了。
他也不看越应扬,怕被察出端倪。
但怀寒也不清楚,这扶冽和乐神有何瓜葛。
怀寒屏息掷声:“你要寻他,容易,也不容易,乐神已许久不见任何生灵了。如今已过万千年,天界也不追究你过去的罪孽,只想办妥眼前的事。你不要闹,我们带你做你想做的事,你好,我们也好。”
越应扬斜瞥一眼怀寒,也道:“扶凛,你太老了,也沉寂太多年了。”
言外之意,如今的能者不比你弱,反而更胜一筹。
“越,你最好,不要联合天界,骗我。”扶凛吐息间,凝冻警告。
越应扬带傲扬头:“随你断定。我从不接口空威胁,像你,化龙了,也依然是一盘鱼肉。”
怀寒忍不住在喉间咕噜笑了一声。
越妖王怎么仗着自己厉害,总嘲讽别人的?
……但也真没错,扶凛虽强,却也是巍峨雪山上的一个封顶盖子。
扶凛不再言语了,向四面八方张望,似乎是在重新认识河山。
怀寒跟越应扬眨了眨眼,悄悄松了口气。
越应扬微微点头,瞥向山下,皱了皱眉。
对了,扶冽还在下边呢。
这冰龙开口就问乐神,一点也不关心兄弟的。
怀寒好心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弟弟了?他在山下等你呢。变小、变小一点,带你去见他叙叙旧。”
扶凛淡淡晃首:“哦……小……”
小什么?
越应扬:“扶冽。”
扶凛:“小冽。”
怀寒哑口,心想:这关心的份量差太多了吧!弟弟名字都忘了!
扶凛不多说,霎时缩小幻为人形,身形和越应扬差不多高,头前的角未收起,整个人身覆上一层冰霜的白。
一张冷面人间难见,眼角还留着冰纹,挺直的眉毛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来一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