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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直到这时,明怀镜才彻底看清此人的模样:明眸皓齿,发色如墨,眼睛细长向上微挑,笑起来时看着十分真诚,略比明怀镜同辈大些,放在人间,也就大约二十来岁的年纪。
    明怀镜不由在心中叹道:“此人当真是生了个好样貌。”
    药王真君又拍了拍仇恩的肩,笑道:“莫要妄自菲薄,你将这茶送去空明泽时,连白二公子都大肆夸赞,连师父都比不上你制茶的手艺啦!”
    正说着,明怀镜耳朵一动,道:“不知白少主如何了?池砚良一事,我猜想必也与江风脱不了干系了。”
    雷凌“嗤”了一声:“那厮出关后气焰太盛,做事却实在是小家子气,对一个土地家的小仙不依不饶,如今还一定要处死,呵,这可当真是......”
    明还真伸手将雷凌后面的话压了下去,道:“空明泽药理非常厉害,白承之已经没事了,至于池砚良,在承灵道的事,我大致已经听说了。”
    “父皇还是不相信我吗?”
    “并非不信你,阿镜,”明还真站起身来缓慢踱步,“但当时池砚良被附体失控时,亲历者只有你与定渊,对于其他神修来说,只能看见池砚良突然暴起,反而,白氏遇袭时却是众神修有目共睹。”
    明还真停在窗边,回头看着明怀镜:“此事是江风主导不假,但池砚良被附体一事没有证据,若是直接免除他的罪责,恐怕会引起空明泽不满。”
    如今司命江风刚出关便如此大张旗鼓,也无法迅速得知他在背后笼络了多少神族势力,以一个小仙来换取换取神族的信任与安定,是代价再小不过的买卖了。
    但明怀镜垂眸思索了一会,道:“若是我能找到呢?”
    明还真道:“什么?”
    “若是我能找到证据,”明怀镜定了定神,“是不是就能放池砚良出来了?”
    雷定渊道:“我也同阿镜一起。”
    明还真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又见雷浥尘在一旁轻笑了起来,摸了摸明怀镜的头,却并不说什么,半响,只道:“唉。”
    见明还真不说话,明怀镜继续道:“没有证据,我们就去找证据,若查出来当真是池砚良的问题,那我定不会再说什么,就当我不善识人,但他若真是被陷害的,那我们就一定要还他个清白。”
    明还真道:“你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明怀镜拍拍胸脯:“因为我早就跟池砚良说过了,他跟着我,只要在这天界之上,就一定不会再被人欺负。”
    明怀镜的神色实在认真,明还真盯着看了一会,似乎有些出神,直到雷浥尘轻咳出声,他才回神道:“罢了,想找就去找吧,但你们只有一月的时间。”
    一月之后池砚良处极刑,再加上万泽峰试炼,时间相当紧迫,二人同时道:“记住了。”
    “那便如此,”明还真打开殿门,“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好好休息,后面的路还长得很呢。”
    几位门主跟着出了殿,殿中又沉静了片刻,药王真君道:“今日的治疗调息已是到了末尾,老夫与礼祭便先行离去了,明日再来。”
    待到仇恩转身时,那发尾轻飘,明怀镜才发现,仇恩的长长发尾用蝙蝠样的红玉吊坠松松绑着,明怀镜眼睛一弯,笑道:“这红玉通透温润,虽是赤色却并不逼人,雕工又精湛细腻,礼祭仙君的眼光当真是上上承。”
    话音刚落,仇恩脚步一顿,回身行礼,轻声道:“谢谢小殿下。”
    说完,便同药王真君一道出去了,身形逐渐隐没不见。
    ..
    明还真一行人刚行至殿外,就见八千明极外有一女子迎了上来,急匆匆地跑去雷浥尘面前,正是雷浥尘手下的少数几个关门弟子之一。
    雷浥尘道:“别着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那女子缓了口气,道:“帝后,由您管辖的人间东南地界,鬼祟突然暴动,之前我们设下的禁制也动荡不稳,今晚怕是要生变数!”
    雷浥尘边听边快步走,同时身上一身华服褪去,转而化作金光闪闪灵气逼人的战甲长袍,身后明还真道:“浥尘,我同你一起。”
    “不必了,”雷浥尘回过身来,气势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过是东南地界而已,有我在,那群杂碎作不了什么孽,倒是你,如今天界局势复杂,不可无主。”
    将要踏出八千明极山门时,雷浥尘柔和道:“放心吧,我很快回来。”说罢,远方天边飞来一只翅展数丈长的金乌,雷浥尘便手提念生剑,踏乌飞走了。
    自从承灵道出来后,江风做的这两件事使得整个神仙界上下人尽皆知,甚至连人间都通过修士口中一些模模糊糊的消息,拼凑出了好些个与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本,什么“神器谢安再度出世后认天地狂拽小霸王为主为哪般”、“天地小霸王仗势欺人怒揍承灵道土地神”,当然,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当属这一篇——
    《情深不知所起——明怀镜八千明极为友挡鞭》。
    明还真在凡间时,不经意间将上述话本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边对人间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感到发自内心的高兴,一边又只得仰天长叹。
    人间百姓的命格全数记录于司命簿上,从生到死都由笔墨记载得明明白白,可神仙的命格又该何处去寻呢?
    明还真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虽偶有波澜,但也无伤大雅,然而事实如何,他也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