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小殿下,你这话说的,”神侍擦了擦额头的汗,“紫金大帝与帝后要我照顾好你,你现在要去涉险,那我当然要拦下……”
闻言,明怀镜再也不跟他多做废话,“哼”了一声便往外走。
再过一月,便是明怀镜的十岁生辰宴,作为天帝之子,其阵仗必然是惊天动地的,故而早在一年之前,整个天界,便开始为之做了准备。
金明殿也不例外。
各路神侍穿行在金明殿之间,明怀镜看得直皱眉头:“我都说了不要不要,现在连我的寝殿也要摆弄,真是麻烦……”
神侍跟在他后面,闻言也不敢吱声,明怀镜在金明殿外来回转,遇到别人打招呼时也懒得理,半响,猛地转过头来:“他们说我会在生辰宴上与谢安笔会面,你说,谢安会不会认我为主?”
神侍被明怀镜吓得后撤三步,听见“谢安笔”三字,脑子一抽便道:“小殿下你开玩笑呢,那当然是做——”
明怀镜眼睛亮亮,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你露面,谢安笔就立马冲上来认你为主了!”神侍坚定地一拍自己的胸口,“绝对没问题!”
——才怪!
天上地下,不论妖魔鬼怪,神仙凡胎,谁不知道谢安笔已经有上千年没认过主人?
这等神器中的神器,别说凡人没见过,就连神仙,也快要把它当作一个美好的传说来敬仰了。
连当今名震三界的紫金大帝都没能让谢安乖乖服从,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小毛孩子?
但明怀镜哪里管得了这些,有人觉得他行,他就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神侍话音刚落,他便伸手拍拍神侍的肩膀:“既然如此,那我更要下凡去除祟,让谢安笔看看我的实力。”
闻言,神侍心里一凉。
怎么这话题又被转回来了?!
明怀镜笑得十分狡黠,得逞后找了个角落随意捏了个决,便将自己改头换面了一番,旋即扭头就要踏出金明殿门——
“谁让你站在这儿的?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这声音大约来自百步开外,听着非常之不客气,明怀镜侧头去看,周围却全是来往忙碌布置的神侍,并没有其他人。
“……放你娘的狗屁,你还敢还手?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过是个区区土地,连仙君都不是,谁让你来小殿下的寝殿的?”
明怀镜越听,脸色便愈发难看,抬脚便向着声音源头走去,那神侍慌慌张张跟上:“估计是哪家童子闹着玩呢,小殿下你别管——”
“管”字才落下半截,那神侍便说不出口了。
明怀镜拐进了自己寝殿后花园的一条小巷子里,现在这里四处都盛开着白花,但仔细一瞧,那上面却沾着点点血迹。
十步开外,一众小仙童将中间一人团团围住,那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地上还有一摊血。
明怀镜冷笑一声:“老九,你管这叫‘闹着玩’?”
神侍被点了名字,看着眼前场景,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不再吭声。
他知道这位小殿下,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那群小仙童看见这两人过来,丝毫不慌,为首的那一个见状,对着地上那人狠狠啐了一口,才慢慢悠悠转过来,上下打量了明怀镜一番。
即使这人看着比明怀镜高出了半个头,明怀镜也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半响,那人嘴角一咧,欠欠笑道:“小毛孩儿,你谁啊?”
明怀镜温和一笑,先是稍微作了一揖,旋即一转手腕,二话不说便挥拳上去:“我是你爹——!”
啪!
仙童头朝一边狠狠一歪,当场血花四溅——
明怀镜脸上还挂着笑,同时又按着这仙童使劲捶,一拳一招:“这叫先礼后兵!那叫神龙摆尾!五虎擒鹤!猴子捞月!我让你欺负人!”
速度之快,眨眼间便是一招接着一招,一拳接着一拳,竟压得那仙童毫无还手之力!
旁人看得眼花缭乱,直到听见颤颤巍巍的“救命”二字,才想起来扯着嗓子大叫——
“救命啊!打人了打人了!!”
“叫人——叫人叫人叫人!这是谁家的畜牲敢在金明殿放肆,快把他撵出去!”
明怀镜闻言完全不管,老九往那群人前一站,气场瞬变,礼貌道:“我建议各位不要多管闲事,此外,祸从口出。”
最后一拳挥下,刚好落在仙童脑袋旁边的地砖上,那砖立刻便碎成了渣,碎片擦着仙童的眼角而过,如同血泪溅落。
这下轮到明怀镜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扫视一圈:“刚才打人的,还有谁?”
众仙童看着他,咽了口唾沫。
但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何况这伤疤现在还没落到自己身上,只听人群里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给我上!报仇!”
明怀镜当即便给老九使眼色,随即喉中一哼:“找死。”
老九侧身一躲便让袭来的仙童扑了个空,他整了整衣领,又和和气气走上前去,将地上被打的那小仙扶了起来:“别怕。”
小仙左边眼睛还肿着,声音细若蚊蝇:“你们没必要来的……”
老九摇摇头,只是将小仙带去了一边:“你看吧。”
话音刚落,明怀镜又是一拳,周围已经没什么人敢围上去,明怀镜眼尾一挑,独自立于最中心,气息平稳,站得如若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