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秋心笑了笑,再问一次,却仍然没有回答,又试着要扶起这女童,但这女童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随后,只见独秋心转过身来,道:“这样不是办法,我得带她回楼,至少得先收拾一下。”
第27章 封门异变·十七
供奉仙人的仪式结束,此时殿中一片寂静,若是仔细听,甚至还能偶尔听见隐约的鸟啼。
独秋心言后,这女童仍然不说话,但好歹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犹豫一阵,伸出手来拍拍独秋心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摆手。
一个字不吭,但大家都明白了:这女童身有隐疾,不能言语。
这样一来,在场众人便要分头行动,罗述同见此,已是将坐在地上的女童一把拎起,背在背后颠了颠,似是被她的骨头硌到了,微一皱眉,道:“也许是在封门外面玩,不小心被吞进来的,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此处待了多久。”
罗述同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若是现在要分头行动,她便是要回楼的那个。
话音刚落,闻言,白承之不动声色地看了罗述同一眼。
怎么可能?
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封门铺当年一出事就被空明泽里三层外三层围了遍,绝不可能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进来,更别提玩了。
但白承之此时不说,罗述同心中又不清楚吗?
于是,白承之一听便知,罗述同是透过这个小孩,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还没有被空明泽捡到的时候,与罗述合相依为命的曾经。
正想着,却又听见不知何处传来“咕”的一声响,罗述同又道:“她饿了。”
明怀镜从方才起,便一言不发,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沉静,闻言颔首道:“兵分两路吧,这庙空旷得很,也的确不需要大家都聚集在此处。”
这话如同救命稻草,白静之立刻就举手:“我!我我我,我想回去了,这里应该也没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吧......”
白承之回头一看,空明泽的人都已经站在了大殿门口,自己那个动不动就闯祸的弟弟,要是独自回去,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于是便向着雷定渊和明怀镜微一作揖。
正要开口,明怀镜却抬手拦下了话,先出口了:“对了,我之前在下楼去往抚仙宴的路上,看见了抚仙楼中的雕梁画栋,似乎是讲了什么东西,你们不妨多留意。”
一番商量之后——其实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两路分兵,殿外走出几人,半响,殿中又安静了下来。
明怀镜仰首看了看殿外的天空,此时云似乎又散退几分,他扶了扶袖子,回首笑道:“又剩我们几人了,真是缘分啊。”
这正是对着面前三人说的,李向趣咧嘴一笑,用手肘戳了戳宋平涛,道:“没办法,谁让我俩闲呢,而且我也实在不想听见那位姓白的再哭了。”
声音被困在大殿方寸之间层层回荡,又落回众人身上,殿中还弥漫着那几具尸体的血腥气,宋平涛只是低头垂眸看着它们,不语。
雷定渊一手扶剑,一边行至明怀镜身边,道:“你看见什么了?”
闻言,明怀镜抖抖袖子,正要动作,却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身形一转,便看到来人却是池砚良。
明怀镜正在奇怪,但仍然出声问道:“砚良,怎么了?”
这一转,池砚良离得并不远,当然看到了明怀镜似乎是在藏什么东西,但他视若未见,来到殿门,嗫嚅半天,才低声开口道:“镜哥......”
明怀镜只是看着他,笑得非常温和,若叫旁人来看,必定以为接下来是要准备嘘寒问暖了。
但池砚良却并不敢抬头看他,此时这里只有雷定渊与明怀镜二人离他最近,好半响,池砚良才终于说道:“我现在的法力不够,必须......必须得先回去休息了。”
若是回楼,倒也不必特意回来说明,明怀镜想到这一茬,于是一顿:“回哪里去?”
池砚良声音更低了:“回土里去,出封门铺,我法力不够,不能带所有人出去,对不起。”
李向趣此时抱臂上前来,十分无所谓:“保命嘛,不丢人,能活一个是一个,神仙也是要活的,理解理解。”
本来是安慰人的话,但李向趣说话,语气天生带着股欠劲,虽然从前也因此得罪过不少人,但他自觉并没有那意思,所以也从来没动过改的心思。
明怀镜却是先上前探了探池砚良的灵脉,道:“可有受伤?”
雷定渊又道:“无妨,这里有我在,你安心回去便是。”
听见这话,池砚良先是摇摇头,轻声道:“对不起。”随后又似乎苦笑了一声,再道:“也是。”
之后,又低头,这次便是向着明怀镜的方向无疑了,只听得池砚良又低声晦涩开口:“对不起。”
明怀镜十分不解,便要弯腰去看他的脸:“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但话音未落,眼前的活人就变作一阵青烟,明怀镜往后退了两步,再看,池砚良已是不见踪影。
这几人话间,宋平涛已经先行在大殿内绕着走了一圈,眼见池砚良真的走了,他才慢慢过来,道:“什么都没有。”
李向趣闻言扭头:“什么都没有?那之前明兄说的那什么房檐上会刻的故事,也没有吗?”
宋平涛只是摇摇头——其实都不必他去探寻,雷定渊放出金乌之后,若是真的有些什么,便也不用他们在这里等待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