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骂人——你他妈就非要和我的耳朵过不去是不是?
但他一个脏字都骂不出来。
因为又开始犯晕了。
片刻后,滚烫的呼吸远离了,身上的禁锢解除了。
林申折若无其事地对那三个人说:“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等沈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了人群。
被拉出去的。
左手被另一只大手包裹着。
队友们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还滞留在人群里。
an太胖了,还是zoo一脚把他踹出去的。
但这也伤及了无辜,导致他们仨一连给好几个大叔大妈大婶子大妹子鞠躬道歉。
好不容易获得了谅解,回头一看,那对十指相扣的男同又不见了。
an双手叉腰,无语死了,对zoo和小次抱怨道:“我刚才明明没推林教啊,他不能因为刚出院就碰瓷我,在小队长面前表现得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吧?”
小次及时给他递上一张纸巾擦宽面泪:“让让林教吧,他现在可是折黛玉。”
an:“……啊?”
zoo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折黛玉和沈宝玉的爱情故事如果he,你可是大功臣。”
“……”
***
过了个春节缓冲期,重新复工打比赛,wwg的第一感觉是回血了。
当然,回血药是林申折的回归。
至于原来那位教练,只能委屈他退居二线了。
林申折回来以后,wwg明显打得比之前更顺利了。
在八进四的那场比赛里,他们直接零封了对手,那就一个爽,爽到an激动地振臂欢呼:“回去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
可见前面的比赛打得有多辛苦。
然而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就迎来了他们的四强赛败北之作。
四进二没成功,队伍惨遭淘汰。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输比赛了,而且这个成绩也不算太差,但大家还是很伤心。
最伤心的事还在后头,zoo竟然又说要退役。
这回看上去是认真的,并确定了官宣消息的时间。
理由是这次四进二败北的原因主要在他,是他如今太菜,支撑不了打大型比赛了。
大家看zoo铁了心,也不再劝,只能挑个时间摆欢送宴呗。
说好听点是欢送宴,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散伙饭。
那天,散伙饭办在中午,还没结束呢,沈坠一个人溜了出来。
三月桃花暖洋洋,林申折从饭店出来,便看到少年站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抽烟,额上沁了一层汗。
纯纯找罪受。
他捏住沈坠的卫衣帽子,把人拎到树底下的长椅前坐着。
“烟瘾看上去重了不少,跟谁学的?嗯?”
林申折不喜欢沈坠抽烟。
沈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抽了,把烟塞进了林申折的嘴里。
恶作剧似的。
也是在倾泻心中的负面情绪。
林申折叼着那口烟,有那么一瞬怔愣,接着轻笑了起来。
他没有扔掉那根烟,而是等抽完了,才站起来。
“走吧。”
沈坠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眯起眼不爽地问:“去哪儿?”
林申折把烟头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双手插兜,逆着光,面容轮廓清晰流畅,睫毛长长地垂下,眸子含着促狭的笑,说:“带你出去玩儿。”
沈坠才没那个心情。
但他的确需要一件事来转移注意力,于是起身,拍了拍衣服,皇帝似的:“带路吧。”
一个多小时后,二人出现在同城的一个露天音乐节上。
沈坠都惊呆了,林申折竟然会愿意来这种地方。
当然,不是说音乐节是什么糟糕之地,而是这种场合的调调不可能是林总会来的地方。
音乐节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个现充的好地方,时尚、活力、热血沸腾。
但它同时也很糙,很接地气,到处都是人。
天气本来就暖和起来了,风一吹,四面八方都能闻到汗水味。
沈坠看了看周围来参加音乐节的人,哪个不是怎么舒服怎么穿着来的?
再看林申折,身上还穿着昂贵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
还有那一身的气质,仿佛不是来当观众的,而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来包场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有钱归有钱,气质归气质,倒是从来不摆谱。
就像上次元宵节在商场,愿意挤在人群中看免费的演出一样。
人一旦贴上接地气的标签,就变得亲切好拿捏了起来。
沈坠实在见不得林申折西装革履地进去,就强行扒了他的外套,扯掉他的领带,把它们锁进车里。
林申折少了套昂贵的“皮肤”,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裤子,终于不再和周围的环境那么的格格不入了。
二人在外场买了饮料进去,一路上好多人回头看他们。
沈坠手指勾着袋子,说:“他们该不会是把我们认出来了吧?”
林申折觑了他一眼:“你很怕他们认出我们两个?”
沈坠默了默,直视前方:“没。我以为你会怕的。”
林申折皱眉:“你怎么会那么想?”
谁知沈坠冷哼了一声:“你以前就是这样的。”
说完,他步子加快,留给林申折一个生气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