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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往左。”
    韩归眠看着指示标的方向,冷声对羽梨道。
    羽梨闻言,却没有立即动作,而是继续发布命令:“把你的葫芦给我。”
    “不行!”韩归眠侧过身,躲避羽梨的视线。
    葫芦是她保命的工具,要是真的交给羽梨,她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
    “你以为我在问你意见吗?”
    羽梨笑出声。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韩归眠缠在腰间的葫芦夺过来,也不稀奇着好玩意,随手一抛,便扔在草堆里面去,好似扔随处可见的垃圾一般。
    下一瞬,红衣女子变成杜鹃鸟。
    巨型杜鹃伸出抓子,将韩归眠抓在掌心之中,不顾对方现在身娇体弱、骨头断裂,就这么扇动着翅膀,飞向万丈高空。
    毫无防御措施。
    韩归眠只觉得自己已经断掉的骨头,几乎快要刺入肉里面。
    五脏六腑都挤得难受。
    这还不是最令她难以接受的。
    最难以接受的,是罡风在她耳边刮走过,叫她浑身冰冷、发痛、耳鸣不止。
    尤其是。
    她被鸟爪抓在半空之中,一睁眼,便瞧见天地苍茫。
    巨大的恐惧感攥紧她的喉咙,她只觉得,身上的高空好似一张大口,而她便是巨口即将进食的肉。
    只要羽梨稍微松手,她便会葬身其间,粉身碎骨。
    恐惧将她的思绪都搅乱,她无法思考,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哪怕是羽梨问问题,也听不见。
    “你是聋了吗?”
    飞至悬崖上空时,羽梨突然将沉默许久的韩归眠,重重扔在峭壁之上。
    韩归眠在峭壁上的空地翻滚几圈后,身形几乎半挂在悬崖上。
    若是再滚一圈,便会跌入悬崖之中。
    韩归眠一睁眼,瞧见的,便是如此可怖的景象。
    她的瞳孔紧缩,双手发着抖、试图往里面爬。
    因为右臂断裂,现如今,能用的,也就只有左臂。
    这大概是韩归眠最惨的时候。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哪怕是没有修为,也因为一手炼器术,众星拱月,何曾吃过什么亏?
    而现在,她浑身脏污,趴在地面上,忍受着骨折的痛苦,用另一只手臂,满是屈辱地往前爬。
    结果爬了不过一会儿,火红色的身影,便停在韩归眠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韩归眠慌乱抬头,瞧见羽梨笑着望向自己,若有所思。
    “韩少阁主,这是被吓破胆了?”
    羽梨好奇地围着韩归眠转圈,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瞧瞧,多凄惨啊。”
    她笑眯眯的,终于又站定在韩归眠面前。
    蹲下身上,眼睛中闪着巨大兴味。
    “你爬高?”
    “不……”
    韩归眠嘴上否认,可她恐惧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不怕吗?”羽梨笑起来,而后,面无表情,一脚将人踹下悬崖。
    “啊——”
    恐惧感几乎叫韩归眠心脏快要爆炸。
    而和恐惧感一起翻涌着的,则是屈辱感和不安感。
    一只扁毛畜牲而已,仗着自己能修行,如此折辱自己!
    凭什么。
    明明她在少年之时,也是惊艳卓绝的天才。
    家族宠爱、父母欢喜。
    所有人捧着他,为她破了不知道多少的例。
    她可以不遵守繁文缛节,不在意礼仪规训,只需要认真修炼,便能够得到夸奖、获得称赞。
    可为什么。
    为什么全部变了?!
    她沦落到被人当作玩具欺辱,甚至于,会死在这无名山谷之中。
    凭什么?!
    悲痛几乎将韩归眠死死缠绕,而绝望则像是羽梨伸出的翅膀一般,将她身形遮盖。
    而后,又被抓入掌心之中。
    羽梨驰骋在天地间,似乎得到了有趣的玩意儿。
    她飞至地处,便将韩归眠往上抛。
    叫韩归眠感受被高高抛起的失重感,和重重落下的下坠感。
    而后,她再将人抓在爪子中。
    飞至高处的时候,她会提前提醒韩归眠,告知对方,自己现在,要松开爪子。
    让颤抖恐惧的韩归眠,尖叫着,抱着自己的鸟爪,可怜又无依无靠。
    好玩。
    羽梨一时之间,甚至快要忘了,自己要做的正事是什么。
    肆无忌惮地玩着心来的玩具。
    让对方始终处于恐惧崩溃和生死一线间。
    有趣。
    比过去,月息为了假装讨好自己,送自己的所有礼物,都要有趣得多。
    羽梨笑着,带着韩归眠,飞过千山万水。
    而韩归眠,则在漫长的折磨之中,恨意翻涌。
    如果她不是个废人。
    如果她可以修炼。
    那她要把这扁毛畜牲,剥皮拆骨,炖汤来喝!
    可是,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当韩归眠坐在崖间树枝上,“享受”羽梨精挑细选,为自己选好的床铺时,缓缓笑出声来。
    眼睛空茫,神情哀痛。
    却缓缓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却越来越像哭声。
    第53章
    “你说什么, 眠儿被羽梨抓走了?!”
    万丈高山之上,穿着锦衣华服的韩绛蟾,脸色难看。
    他坐在掌门之位, 不曾移动。而在阶梯下不远处的大厅里面,凌木满身是伤, 勉强坐在椅子上面, 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