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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那是一种不符合他此刻年龄的狠厉和决绝,竟让毫无理智可言的异虫都停滞一瞬。
    鲜红的血液洒溅在贫瘠的土地上,沉寂在暗处的危险翻涌蠕动着,似乎下一秒便会破土而出,法诺翌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眸中带着疯狂,像是深渊中爬出的厉鬼。
    是留下再回到暗无天日的囚牢,还是死在这荒无虫际的坟场……
    法诺翌那个都不要!
    想困住他,下辈子吧!
    法诺翌不再犹豫,眼中带着嗜血的寒光,咬破牙缝中的胶囊,随后尖锐的犬牙狠狠刺入手臂,带着些苦涩粘稠的液体注入进冰冷的血管中。
    下一秒,法诺翌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恐怖起来,瞳孔骤然缩紧成一条竖线,掩藏在肌肤下的银色虫纹也渐渐浮现上来,只剩筋骨的躯干也快速愈合着,生出全新的血肉。
    滴落的血液在这一刻凝结,燃血换来的强大精神力以法诺翌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以有形之势停滞了风沙与烈焰,快速蔓延,所到之处皆是毁灭似地崩塌。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骤然响起,悬在半空中的身影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双眸被血液遮挡的法诺翌还是执拗的朝着安全区跑去,丝毫不理会后颈处闪烁的危险红点。
    太疼了,仿佛每一寸经络都被敲碎重建再敲碎,法诺翌疯狂的移动着,不敢停下,生怕怕自己一停下,就控制不住自裁的想法。
    他要活着,他必须活下去,他一定要将那群臭虫全部杀死,扒/皮抽/筋,一个不留!
    .
    毛球是被热醒的,睁眼便看到自己被一团黑色带着绝望痛苦的气息包裹,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但是毛球就是能从中感到无尽的嘶吼,似乎在叫嚣又好似期待谁能给他一个解脱……
    几乎是下意识地行为,泡在蛋液中的小手缓缓深处,一团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白色银光缓缓没入死寂的黑暗中,只剩痛苦的闷哼传递进来,下一秒,蛋壳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毛球抬头,恰好一抹鲜红滴落在他白净的脸蛋上。
    他,破壳了。
    上方还有一位不知是死是活的生物体,低落下来的血液都带着冰凉。
    毛球眨了眨眼睛,身体自动吸收完蛋液中的营养后,连带着四肢都有了不少力气,仰头看着破碎的蛋口,毛球伸开双手想要将其掰的更大一些,只是攀附在裂口处刚一使劲,就感受到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滴落,大大的灰眸中满满的都是新奇,看着掌心中的红痕,毛球倒也不怕疼的抓了两下,滚落的泪水跟他眸中的情绪背道而驰。
    一个刚破壳而出的雄虫,小半张脸被鲜血染红,一双灰眸中带着冰凉且奇异的复杂情绪,四肢用力从蛋壳出爬出,完全违背了幼儿无知的理论,努力依偎在身前的血虫身上,在没虫教的前提下,竟然学会了精神安抚。
    毛球感受到有微弱的能力从这个军雌身上传来,像是宿主与任务对象之间的羁绊,但又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不过感受到相似同源的能量,还是让毛球感到欣喜,他想要叫醒这个军雌,然而张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带不大配合。
    哦,差点忘了,他此刻的身体只是一个脆弱的幼儿,虽然虫族强悍,但成长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行。
    毛球咂了咂嘴,全部视线又落在了军雌身上。
    对方好像快死了,好惨,应该会很疼吧……
    霸道的精神力笼罩在军雌周身,摧残着岌岌可危的生命,一只白净的小手此刻就显得异常突兀,不过那抹纤细上也沾满了粘稠的鲜红。
    毛球趴在军雌怀中,看着虚弱到近乎感受不到生命力的军雌,又侧目看了眼荒芜的四周,歪了歪脑袋,刺骨的寒风吹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强忍着想要将清甜塞进口中的冲动,毛球向前伸出胳膊,将掌心中的东西塞进军雌嘴里,一道红痕还印刻在白皙的肌肤上。
    幼儿的躯体,比他想象的还要脆弱。
    围绕在周身的暴虐气息渐渐平缓下来,这时,纯粹的银色从黑暗中漫出,反馈进毛球的体内。
    这也是曾经身为系统唯一保留下来的技能,可以从天选之子身上获取能量,此刻竟意外增长了他的精神力,毛球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至少身侧唯一能依靠的军雌不会立刻死去,这样想着,毛球的眉眼也弯了弯。
    垂眸从虫蛋上又掰下两块,一块塞进自己嘴里,一块非常大方的分享给军雌,只是来回一次就够消耗体能的,感受着绵软的四肢,毛球向后又凑近几分,依偎在军雌的怀中,用对方的衣服将自己掩藏起来。
    希望军雌能早点醒来,这样他们活下去的概率或许会更大一点。
    第60章
    一股清甜在口中蔓延,竟意外安抚了近乎崩溃的精神海,法诺翌在一阵剧痛中醒来,感受到怀中温暖的他下意识想要将其甩出去,但眼睛睁开,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脆弱、娇小、白嫩……
    仅存在认知中的雄虫幼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连一向毫无顾忌的法诺翌都愣在了原地,喉结滚动,那股清甜越发清晰,视线下移,法诺翌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吞咽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这就是雄虫蛋的味道,还不错。
    法诺翌咂了咂嘴,五感恢复,刺骨的疼痛再次席卷全身,让他无法再做多余的动作,曾经狼狈的日子仿佛历历在目,真是不太友好的回忆,长睫微颤,敛去眼底的燥意,法诺翌的视线重新落在幼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