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话也不能这么说。”
“呵呵,我为了当这个官,奋斗了一辈子,以为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你看我,一把年纪了,只是个知县,一年就那么点儿俸禄,老婆孩子连个好一点儿的酒楼都去不起。现在我还在任上,要是我老了,我死了呢?你们是不是就要喝西北风去了?我是想通了,有了钱,自己跟家人能过的舒服,以后哪怕是我走了,你们也有钱可以傍身。”
“大人,您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高平叹了口气,“不是不吉利,我只是想开了。”
“可是,您也不能为了钱,昧了良心。我听说那个顾喜和就是个文弱书生,怎么能伤了司同那个混混呢?而且他还是个解元,您把他关起来,我是怕……”
高平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出声。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大人,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高平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夫人的手,“睡吧!”
说完,躺回到了炕上。
高夫人低声说了句,“大人,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想你能平平安安的。”
许久,都没有听到高平的回答。
第二天一早,高平坐着轿子刚刚拐上衙门前的那条街,就听到了衙门前鸣冤鼓响了起来。
他拉开帘子往前张望,只见衙门前围着一大堆人,他看不清是谁在敲鼓。
高平问道:“英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是。”
不一会儿,英年就回来了。
“大人,是章池在击鼓。”
“章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带走了
高平不是第一次见章池,可是这一次,他发现章池的气场完全变了,如果说上次是温和有礼的,那么这次就是咄咄逼人的。
“大人,顾喜和是今春的解元,有功名在身,您居然不明不白的就把他关进了大牢。大人,您这么做,违反了我们大名律第十二条,是完全错误的!”
高平根本不把章池看在眼里,他冷笑道:“顾喜和有功名在身有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个小小的解元?”
顾喜和看着高平嚣张的态度,十分不满,语气也更加直接。
“大人,王子犯法确实与庶民同罪,可是顾喜和他根本就没有犯法,哪里来的罪?您又依据大名律的哪一条哪一款关押的他?”
“谁说他没有犯法?他持刀伤人,物证人证具在,他根本无可抵赖。”
“顾喜和伤人?请问大人,他伤了谁?”
“司同!”
高平的话音刚落,站在县衙门口看热闹的人们就发出很大的嘘声。
“司同?我没有听错吧?顾老板居然能伤了他?我不相信。”
“就是,司同可是这镇上有名的混混,好几个手下,整天欺男霸女,他不伤人就好了,还能有人伤了他?”
“顾喜和?顾二少爷持刀伤人?他连只鸡也不敢杀吧?”
“可不是。顾少爷从小弱不禁风的,虽然这会儿长高了些,可还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哪里像是能伤人的?”
“这个官老爷一把年纪了,连这点儿判断能力都没有。还审什么案子?”
“人家司同有钱啊!听说,这几天司同经常到衙门来呢!”
“嘘……这个你们也敢说?”
“怎么不敢说?他敢做,就不怕人说!”
“……”
高平虽然听不那么清楚,但偶尔一句半句的,他也能猜到老百姓说的是什么。
他只觉得脸皮发烫,勐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谁再敢多说一句,本官就判他个扰乱公堂,先治他的罪!”
老百姓们被镇住了,顿时住了嘴。
顾喜和淡淡道:“大人,大名律说官府审案老百姓可以旁观、监督,没说不能讨论吧?刚才乡亲们的声音不大,而且也都站在安全线以外,怎么就算是扰乱公堂了?还是大人心虚,不敢让老百姓们在此听审?”
他的话音一落,门口的老百姓又嗡嗡的议论起来,更有人故意略微提高了声音。
“对啊!大名律是有规定的,老百姓可以在门口听审,凭什么不让我们说话?”
“章池说的对,可能是心虚了吧?”
“呵呵,要说顾喜和伤人我不信,要说这案子背后没有猫腻我也不信!”
“……”
听着这些议论,高平气的胸膛起伏,手里的惊堂木连拍几声,叫道:“章池,你不要嚣张!你信不信本官连你也关进大牢?”
章池冷笑:“敢问大人,草民犯了大名律哪一条,你要关我?”
“你、你藐视公堂!”
“大人,草民上堂,先行礼,后申诉,再讲道理,哪里藐视公堂了?这里的乡亲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门外的老百姓齐声喊起来,“对!我们可以给章池作证,他态度端正有礼,说话有理有据,根本没有藐视公堂。你治不了他的罪!”
“你!”
高平气的胸膛起伏,却又无话可说,他想不到章池不过是一介草民,居然这么牙尖嘴利,还会煽动百姓。不不,说不定这些百姓就是他叫来的。
他唿哧唿哧的喘着粗气,瞪着堂下的章池,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旁边的林师爷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