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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左名安。”刘氏年纪大了,可年轻时的脾气还在,一斜眼瞪过去,斥道:“你是真老花了眼了!眼前有几重山几重水也看不明白了?湛儿的亲娘为何成了我们的养女,因为她爹娘掳走了我们的亲女儿!如今有仇不报非丈夫,我必要叫那两个腌臜泼才死无葬生之地,你以为湛儿他娘能不怨我们?怕是早就知道她爹娘所作所为了,只盼着你我死了,好将左家吃干抹净才好呢!若是宁儿离了二皇子转而投效太子,湛儿岂能容他?到时便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左名安跟被打了一棒子似的,醍醐灌顶,一时又气又怒,是啊,养女来左家时已经七八岁,怎么会不懂人事?她父母做的那些事她当真不知?
    且就算她无辜,如今也是方家嫡系的正妻,上了族谱的,她若是知晓左家要了她亲爹娘的性命,焉能不恨?
    那湛儿知晓后,又焉能不报复?
    “活了大半辈子了,我只信一条,这天上地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我老了,死了也就罢了,可宁儿还小,你这老货,怎样也要活到宁儿长大,等他有立足之地才能走啊。”刘氏掩面而泣,思及爱女之死,一时又晕了过去。
    左名安扶着爱妻心急如焚,忙着人请大夫诊治,又让管家准备笔墨,他要亲自写状书状告那对没了心肝的夫妇。
    十日后,景阳宫。
    简宁从云澜舟那儿得到了消息,左家养女生父母被流放三千里,途中双双病死。接手左婉儿的牙婆也被打了五十大板,下狱三月。
    左家养女,也就是方湛的亲娘,在方家闹了一场,无果,反倒被方家祖母罚去祠堂思过,三月不得出。
    “简公子,这回你与那方湛,恐怕结了死仇了。”八皇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恶有恶报,我只是担心他以后会为难你。”
    “为难就为难呗,方湛算个屁。”二皇子抢占了罗汉床,大喇喇地晒着太阳,开春了,这日头晒得人舒适万分。
    简宁坐在混角书案一侧,看云澜舟一笔一笔临摹字帖,这回他给左名安传的信应该没有太大作用,顶多能让方湛的亲外祖母外祖父下大狱,要不了命。
    途中病死的事儿,估计还是云澜舟派人去做的。
    简宁心想,自己可能也不是好人吧,听到仇人死了,他竟然十分畅快,虽然心中惋惜原主的娘亲活不过来,但罪魁祸首无法逍遥法外,他还是欣慰的。
    “方湛,也可以死。”云澜舟淡淡道,他从未把方湛放在眼里,不过是躲在太子身后的一个小人物。
    “这就要暂缓一下了。”简宁缓和了语气,不好明说方湛的身份,只道:“方湛我另有打算,诸位殿下先别着急。”
    他得想明白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最近已经在尝试联系系统,虽然联系的法子只有投诉一个渠道。
    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可以死,那么他也不会手软了。
    若不能,就只好吊着方湛的命,以图来日。
    简宁想着想着笑出了声,他们反派联盟现在也没本事要了方湛和太子的命啊,还挺能想的呢。
    别人不知道,但简宁很清楚,太子现在很倚重方湛,绝不可能让方湛被人轻易除去,所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云澜舟写了半天,兴之所至,换了支紫毫笔,蘸取五色墨盘,随意勾勒了几笔,不出几息,便将一卷宣纸展开,放到简宁眼前,“阿宁看这是什么?”
    简宁一看,画的是一只大大的白猫压着一只土黄色小狗。
    简宁:“……”
    “我也没有那么矮啊!”简宁作势要扯烂那张宣纸,云澜舟却灵巧地起身,将纸张卷起来举高,简宁跳起来也拿不到,一时气闷,提笔就在云澜舟临好的字帖上画了个小王八。
    云澜舟毫不在意,还贴过来握着他的手继续画了个大王八,微微笑着说:“这样阿宁还是比我小。”
    “殿下!”简宁觉得小崽学坏了,也跟着二皇子一起嘲笑他的身高了,必须狠狠教育一下,他瞪着云澜舟冷然道:“你再这样我晚上回仙台睡了。”
    云澜舟立马乖乖地坐下来,眼巴巴地扯着简宁腰间的珠绿线穗,“那这样我就比阿宁矮了,好吗?”
    简宁:“……”
    八皇子笑了半天,简公子的气势还是差一截,就算站着也犟不过十一弟。
    四周鸟鸣喧闹,花香怡人,八皇子有些倦了,他也放下规矩,坐到被二皇子霸占的罗汉床边,由日光晒得眯起眼睛,徐徐道:“天初暖,日初长,好春光。万汇此时皆得意,竞芬芳。”
    [1]
    第55章
    令简宁苦恼的身高总算没有一直拉垮。
    六年后。
    简宁看着朱红木柱上深深浅浅的刻痕,心满意足地招了招手,“殿下来帮我量量,我觉着我又长高了。”
    殿中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动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简宁眼前闪过半截雪白的衣袖,熟悉的玉兰檀木香气萦绕鼻尖,他低头一瞧,云澜舟的手背净白,浮现着淡青色的脉络,不过几瞬的功夫,削瘦修长的指节翻飞,便解开了简宁胡乱系在腰间的垂玉宫绦,重新打了一个活扣。
    云澜舟微抬起头,此时的身高已经逼近八尺。简宁比他矮上大半个头,说话时还得扬起脑袋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两人隔得近,云澜舟睫如鸦羽,墨黑的眼瞳映着几点日光,平静地看过来时,叫人觉得十分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