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这一瞥,我给他逮住了。
他唰得放下手里的提纲朝我冲来,哗得把我往房间里拽,然后异常急切地问我:“哥,穿堂的乐队是要解散了吗!?”
“没解散啊,你听谁瞎说的?”话说一半,我自动卡壳了。前面在医院俞敏红的话都给袁学席听了去,也不知道他脑补成什么样了。
袁学席:“真的吗?”
“真的啊,最多就是红姐走了吧,”我朝他比嘘的手势,“你现在可千万别往外瞎说,不然我去给沈一亭打小报告,你以后就别想追星了!”
袁学席被我唬住,连忙保证说不会往外说。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让他继续学习早点睡觉,离开了房间。
结果路过主卧的时候,又被正好出来接水的我爸叫住。
“你大晚上跑哪儿去了?”
瞧,今晚这是什么运气。
我错过我爸庞大的身躯往后一看,袁眉果然躺在他的床上。所以我心安理得收回视线,对我爸来了个飞吻。
“出去约会了哦。”
“……”
忽略我爸那要吃人的眼神,我贱贱地溜回房间。
第76章 你是不是已经谈恋爱了
[304]
一到放假我就经常宅在家里。
家里的所有设施可以满足我的日常活动,吃饭、睡觉、听歌、练琴。我就变得不爱出门。
但我对我朋友的邀约总是有求必应,以往有这种殊荣的只有邓千,现在还多了个沈一亭。
所以我的假期生活就变成了:练琴、观察人类、出门玩耍。
练琴:我那吆喝着要带我参加全国星星杯钢琴比赛的老师已经联系上我了,给了我推荐曲目,要我每天给他汇报练习推进情况,有问题及时咨询。
甚至临开学,还给他录了好几段视频。(袁学席自告奋勇当了几次手机支架)
观察人类:顾名思义,利用宽裕的假期时间观察我爸和袁眉的日常相处,每天在心里评价袁眉的做饭level。
于是逐渐发现,俩大人处得还行,拥有较强的搭伙过日子感。袁眉做饭水平很不错,应该之前经常给袁学席下厨,不出意外,我还能有口福很长一段时间。
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另发现袁学席其实是个标准的学霸,深沉且严谨,但皮囊下是一颗爱音乐爱穿堂的心,并且经常向我打探消息(连恋爱消息都爱打听),一谈到沈一亭就激动到起飞。
总而言之,这个奇怪的家庭组合在一起,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恰好能稳住每一个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反正家庭不会成为我走出去的栓塞,我向来是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向来不用考虑他们。
出门玩耍:邓千讲八卦之他的劈腿初恋最近如何了,听说上次被家里人抓回去狠狠批了一顿,发誓再也不会对邓千纠缠不休,才勉强把他放了出来。
干这好事的最大功臣应该是冯瑞桉,当晚闹剧结束之后,离开酒吧,就把王同按到他妈面前了。
听说王同对此很愤恨,凭什么冯瑞桉来去自如,他就要被禁足?
邓千和我说:“冯瑞桉简直就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
“什么啊?”我对冯瑞桉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听到他就烦得很。
邓千秉持和我完全相反的理念,“他比我还要开放啊,可不就是这个。”他又比了个大拇指。
现在我连看到邓千的大拇指都烦了,伸手给我拗了过去,邓千直哇哇乱叫,问我怎么了。
我强烈批判:“你还羡慕他那种状态?简直就是风中浮萍无依无靠,虽然我很倡导恋爱自由,但也不是这种自由吧?”
“哪种?”
“多人暧昧的那种。”
“嘶,”邓千终于和我站到同一战线,“那是有点不太好了,不提倡。自由还是得有个自由的度。”
“自由?我现在已经不太自由了。”沈一亭趴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对着天花板望眼欲穿。
他最近很忙,在筹备新曲的各种事情,包括歌曲的修音、混音、母带处理和合成,最初的预热宣发,请人进行专辑封面设计等,耗费了很大力气。碰上过年,手头一些工作又不得不暂停了。
他没什么时间出去玩,我就去工作室找他,坐着单纯陪他也挺好。我们少有待在一起却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中间有次过去时碰到他说的在车库改装间画画的家伙,远远看了眼,不记得脸了。
结果我那天走的时候,那里边还亮着灯,多了个人,俩人搂着不知道在干啥,我怕长针眼,飞快溜走了。
“等你忙完这阵,你就自由了。”我背对背靠着他,双腿岔开瘫在大地毯上,晃着脚丫。
“哦,”沈一亭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令人开心的地方,他突然递过来一个东西,“吃吗?”
我扭过头,发现是一根棒棒糖,就推了回去,说“太甜不吃”,然后顺势趴到他背上,看看他在做什么工作。
结果发现沈一亭捧着平板在看音乐会录制现场。
“......你为什么在看这个?”我感觉自己被噎住了。
“无聊,随便看看,”沈一亭指着画面上坐在一堆小提琴家旁边的钢琴家,“你以后会坐在这里吗?”
沈一亭这样悠然闲适地坐着,低垂着眼,睫毛弯弯翘翘,好像都没有被呼吸影响到产生任何颤动。他的问话是这样天真又乖巧,好像杂糅又没杂糅他对我未来的期望,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