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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这样才够。”
    明明全程的怂恿者都是他,他却偏生露出受害者般的无辜眼神。
    反倒是姜既月成了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整个博物馆由三个部分组成。
    第一个部分是他旅欧时期收集的藏品,有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有大家沧海遗珠,更多是他好友相赠的画作。命名为“开南荒”,对外展出。
    第二部分收录了他个人职业生涯未入拍卖行的作品。命名为“守其拙”,不对外展出。
    最后一个部分,与其他两个馆的调性截然不同,没有收录藏品,没有名家名作,甚至与画画都毫无干系。却诠释了座设计博物馆的这个名字。里面陈列了同工业设计相关的各种不同材料,各个不同领域的设计品,大到家具小到玻璃首饰。
    它们都在按照材料性质,功能应用整理成册,空间排布也体现了超高审美。
    令姜既月大为震惊的是,最大限度占据着博物馆的竟然不是陆绥热衷的油画。
    她能确认,陆绥他目前研究的领域以及未来的方向都和着整个空间都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这一切都和面前这个男人毫不相干,却同自己的专业息息相关。
    姜既月怔愣住了,她的咽喉被掐住,说不出话。
    因为这一切信息全部指向唯一的动机,那便是,她。
    更何况这些藏品的收集并非偶然,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绝非短暂的几个日夜便能完成,没有经年累月的积淀无法到达这个收藏量。
    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跨度都是巨大的。
    姜既月的眼眶堪堪能将泪水给拦住。
    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或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礼物了。
    在陆绥的眼里,又哭又笑的姜既月是如此鲜活可爱。
    他不过是在喜欢上她后,便有意无意地收集同她专业有关的东西罢了,在自己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这份迟来的爱意在此刻是如此汹涌,都将她惹哭了。
    他心疼地擦去姜既月下颚挂的泪珠。
    她噗嗤一笑,觉得当年的陆绥有点像土豆。
    地面上的繁茂的枝叶与她无关,她所爱的全部深埋在地下,经年累月生根发芽,结出了数以千计的果实。
    原本大一姜既月是在专业基础部设计分部,没有专业分流,大二去了手工艺术学院,所以他收集的大多数是和设计有关的东西并非漆艺。
    声音里带着哭过后的鼻音:“这些你弄了多久。”
    陆绥漫不经心的说,眼神却瞟向别处:“也就一两个月吧。”
    欲盖弥彰,他说得愈轻松,她的心便愈加痛。
    两个人不曾相见的四年里,这样的方式成了他的一种执念。
    每每看到这些物品,他就能想到她,想她时便去收集物品,物质世界都与之挂钩。
    年复一年,矢志不渝。
    姜既月更希望陆绥恨的是自己,是那个绝情的姜既月。而不是不作美的天公,不遂的人愿,以及后知后觉的陆绥。
    陆绥看着愈发凝重的脸,慌了心神。
    她这次的哭和以往的悲痛、惊恐、害怕、后悔全然不同。少了一份淡然,多了一份痴狂。
    “今天逛累了吧,我们先回家。”
    或许是她这一天处理了太多信息,消耗了太多的情绪,坐在副驾驶上,太阳穴隐隐作痛。
    眉毛皱成一团,脑袋一摇一晃,最后枕在了座椅和车窗的夹角。
    陆绥特意把车开得平稳,好让她睡得安稳。
    到家了也没叫醒她,任她睡个舒服。
    姜既月也就浅眯了一小会儿,十分钟左右就醒了。
    “外面冷,把衣服穿好。”陆绥的声音彻底惊醒了迷糊的她。
    到家也就两层楼梯,他未免太过细心。
    打开车门后,一股冷气迎面而来,姜既月把手缩进衣袖里,他确实周到。
    花坛里的铁树不比人类,不会被倒春寒冻得瑟瑟发抖,长风沛雨,战战兢兢地开着花。路边的桃花连着绿叶一齐疯长,风自在掠过,掀起一抹轻盈瑰丽的花海。
    由此有关春天最美的画布,就会是二楼阳台的窗子。
    现在有两个碍眼的箱子明晃晃地放在客厅里,挡住了她去阳台的路。
    姜既月这才想到,收拾整理搬家的活被全权交给了陆绥。
    她这才想到衣柜里精彩的内衣,柜子角落黑白的漫画书,以及不给狗狗玩的玩具。
    脸颊上的红晕异常明显。
    心里默默祈祷他没看到这些。
    陆绥举起箱子问道:“这些你都要搬去吗?”
    她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夺过箱子。
    第61章 童年
    箱子里的东西叮当作响, 像是易碎品。
    姜既月转过身去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忐忑地打开。
    箱子里面既没有漫画,也没有衣服。
    生锈的铁盒, 块状的是膏体,发黄的纸页。
    她轻轻地喘了口气,如释重负。
    好在是这些不重要的东西,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她打开了那个生锈的铁盒, 里面躺着几只枯草笔刷, 分叉明显,像是经过多次烫染受损后的头发。
    这些画具都没什么用。
    就是这石膏有些可惜, 无法通过简单的手段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