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段时间农忙,事情也多。”
“虽然钱不多,但是比起外头那些……可是好的多了呢!对吧赵哥!不然我也不会回来。”
陶从把他们带去了村长家。
老疯子一个人继续在草堆旁边晃悠,眼巴巴地等着再有人来。
村长家在西边,地势很高。
屋子下头就是田地,一半绿油油的,一半看着刚冒芽。
岳立说;“虽然我不太有常识,但是这季节是种小麦的季节吗?”
于文乐说:“小麦也分春小麦和冬小麦。”
岳立哦了一声:“那农耕还是蛮复杂的哈。”就觉得这一趴过了。
至于为什么那片地,一半刚冒芽,一半绿油油。
岳立说:“应该是有他们的智慧在里面。”
胡成想加入他们的谈话,活跃一下气氛:“怎么都没有人关心小麦,小麦会接受他们的智慧吗?”
亓越阳说:“小麦不会接受,因为这是韭菜。”
岳立:“……”
胡成:“……”
亓越阳指尖捻过红黄掺杂的土。
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村长的家其实很大,但是房子塌了一大半。
听说是前段时间,山洪最严重的时候,这边受震,地基不稳才塌的。
只有进门右手边的一座小屋子还是完好的。
陶从说:“赵哥,村长也一直在等介绍人把人带来修房子呢,你看你们是想在这干还是……”
亓越阳轻轻撩起小屋子的帘子。
没有窗,也没有灯,里面很阴冷。
土墙前,有一座模糊的神像,神像前供着烧完的残香。
拜垫有很重的使用痕迹,说明村长家里人经常跪拜。
鬼使神差的,亓越阳想看清神像的脸,就在这时,有人拉住他的手臂。
“小亓哥,”陶从在他身后轻轻说,“你这样,是不敬的表现。”
他手上的力很大,很坚决地把亓越阳带离了这间小屋子。
陶从经常在村里、村外跑,也会当介绍人,给各家招工,赚个中介钱。
他擅长识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不同的去处。
赵天华他们因此跟亓越阳分开。
亓越阳被单独带到村东边一户人家,远远的就能看出那家的气派。
路上,陶从笑着说:“小亓哥,你是听了小磊的话,才来的吧。”
亓越阳不动声色地应付着。
陶从和那个小磊很熟,自顾自地说着话,又被亓越阳套出来一些。
陶磊和亓越阳是同批矿工。
关系似乎还不错,亓越阳出手阔绰,所以陶磊经常缠着亓越阳,也跟陶从提过自己遇到一个“仗义的兄弟”。
人物有些多,亓越阳揉了揉眉头。
陶从说:“小亓哥,你不舒服?”
“是头还在疼不?”
他又叹气:“真是害人啊……我是说那场事故。”
“中毒以后,我现在都还时不时头晕眼花,”他踢飞路边的石头,“感觉力气都不如以前了。真是害人啊……”
陶从把亓越阳送到那家里。
招呼他们的是一个女人。那家的大儿媳。
亓越阳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震了一下。
女人鼻子里塞着两个大黑塞子,也不知道怎么呼吸的。
鼻孔因此有些隐隐向上,看着很别扭。
陶从在背后低声跟他说:“这是我们这的习俗啦。”
大儿媳对亓越阳点点头,态度不冷不热:“你会糊墙?”
亓越阳不会。
陶从热情地说:“姐,他是我工友,什么都会!”
“人厉害着呢!”
“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来那么一个,”陶从说,“大娘绝对满意!”
大儿媳上上下下打量了亓越阳一下:“也是。”
“妈就喜欢好看的。”
她给了陶从一些钱,陶从笑眯眯的,又说了几句恭维话,赞扬这一家的阔绰之类的。
亓越阳看着这一幕,莫名有种钱货两讫的感觉。
他是那个货。
大儿媳领着亓越阳左拐右拐,安排了一个房间。
这家的宅子真的很大,竟然还分了前厅和后院。
虽然也混着土墙,但很有些深宅高院的风范,在这个村子里显得鹤立鸡群。
后院隐隐传来音乐声,混着男人低声的吟唱。
大儿媳说:“妈爱听佛音,每天都会放。”
“你自己先收拾一下吧,这段时间你就睡这里了。”
大儿媳还有事情,“晚上带你认认家里人。”
亓越阳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从包里掏出几张纸。
里头密密麻麻写着很多人的名字,他耐心地一一看下,发现陶磊的名字也在里头。
看上去,似乎是他经过调查和选择,才接近了陶磊。
他有在和陶磊套近乎,为了得知某个消息。
亓越阳又想到那把没有子弹、枪口崩坏的手枪。
也许这里头还有什么联系。
短暂的出神后,亓越阳撩起眼皮:“谁?”
屋外偷看的小脑袋咻一下缩回去。
亓越阳心一动。
他快步出去:“谁在外面?”
静悄悄的,外头没看见什么人。
亓越阳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的几口大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