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宽扬的男人一手揽着她, 一手将水杯放回床头。他直接忽略掉她的两个问题,而是拿干燥温凉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
“有胃口吗?想吃点什么?”许是因为她吃了药,陆烨的声音里稍稍多了几分放心, “清淡些的话,黑米粥和草帽饼?或者你想吃些味道重些的菜?”
安霁月倦懒地倚着他, 不想思考:“粥和饼挺好的,再加一个凉拌海蜇丝。对了——”
“黑米粥要加冰糖。”陆烨无奈浅笑着替她说完, 俯身贴了贴她欲言又止的唇瓣。
安霁月嫣然抿笑。她窝在他怀里太久,将他的胸膛都烤热了,此刻陆烨清净的脸上也透出薄薄一层绯色。
她自觉又懂事地翻了身, 重新钻回蚕丝被里。
陆烨并没有急着离开, 展开左臂,揽住她的肩,轻柔地安抚着。他身躯修长,松松垮垮地靠在床头,却像一尊岿然不动的守护神。
躺下没多久, 药效渐起,安霁月眼皮沉沉之际,身旁的男人终于动了一动。
他俯下身, 一手撑着床,一手在她的粉颊上温柔打圈。
而后是一个极轻极柔的吻,落在她已经不再发烫的额上。
安霁月悠长的呼吸停了一瞬。
遥远的肢体记忆刻进了条件反射, 她下意识地就要抬起手,去搂陆烨的颈。
下一个动作,应该是微微昂起下颌, 努力踮起脚尖,然后闭上眼, 义无反顾地扑进那片雪松般的清冽寒香中。
安霁月的双手在被子里握成了拳,漂亮精细的指甲尖狠狠嵌进肉里。她抑着咚咚直跳的心脏,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多动弹一下就会露馅。
她与陆烨对重归于好已有默契,倘若是平常,她或许会大大方方地凑上前去,贴一贴他好看而禁欲勾人的唇。
但眼下的一切发生在床上。
忽然之间,一切刚刚被她忽略的元素都突兀而显眼。柔软的蚕丝被,裸.露的纤细锁骨和白净的皮肤,解开到胸前的衬衫扣子直直怼在她眼前……
尽管刚刚喝了水,安霁月的喉咙也忽然涩得出不了声音。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舒适区。
凉软的唇离开她的额头,陆烨直起身,一眼瞧见安霁月蓦然红透的脸色。
“你怎么了?”他皱着眉问,手背贴上她的脸,声音陡然又急了起来,“又烧起来了吗?”
安霁月不答话。满心羞愧,无地自容。
人都说生病时精神憔悴,浑身无力,她怎就还能在发烧的时候就想入非非,甚至有一种病灶全无的兴奋?
那对墨沉沉的眼眸此刻一点也不难懂了,除了焦急就是担心。陆烨忧心忡忡,凉润的大手反复盖着她愈来愈红的颊,想替她降温。
他敞着怀,胸前若隐若现的线条并不过于突兀,而是流畅饱满。再往下就什么也没有,与工作一两年就积出三四圈赘肉的普通男人完全不同,陆烨平坦的小腹上隆起浮雕般的人鱼线。
宽肩窄腰此刻就撑在她正上方,安霁月好不容易平稳的呼吸再次错乱。
她对上陆烨那张清俊自矜的脸庞,忽然迷惑地想:我们当年,怎么就没有,试一试呢?
明明那时候的年龄,最是血气方刚。那时候的体力,也应该是最旺盛的时候吧?
安霁月在短短几秒内回忆了一下,读书的时候她身材不错,瘦瘦高高却也不缺料。夏日漫长,她总爱穿吊带短裙,见到陆烨时也从不避嫌地挽上他的臂弯,笑得灿如夏花。
可印象里,陆烨从来都没有任何逾矩,连委婉暗示都不曾提过。女孩子奶油般的长腿蹭过他时,陆烨喉结都不曾滚动过一下。
而安霁月自己,也一门心思扑在繁重的学业上,整日穿梭在课堂和实践作业之间,似乎无暇思索这些缠绵幽长的情事。
这样想来,他们在外人艳羡目光里天造地设的一场恋爱,简直清汤寡水。
安霁月双颊滚烫,目光如炬。
她巧克力色的眼睛越来越浓稠,亮晶晶、直愣愣地盯着陆烨的,眨也不眨。
陆烨的余光清楚瞧见室内温度计的数字由26c跳到27c。他特意只留了客厅的空调,又敞开了卧室门,才换得一片舒适而又不至冰凉的温度。
他缓缓收了手掌,似懂非懂地读着安霁月的眸。那里分明正羞怯地燃着某种渴望。
樱桃般的唇瓣忽然莹润,纤密的羽睫似乎想掩藏着什么,却并不算成功。她全身僵着,但对他而言更像在释放某种热切的信号。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陆烨眸色幽微,喉咙忽然哽住,某些东西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疼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面色镇定,心中一团乱麻,僵持了半分钟后终于猛地后撤,踉跄着扶住了衣柜门。
她在生病。陆烨暗骂自己突如其来的禽兽想法。怎么可能乘人之危欺负她?
“你刚吃了药,再睡一会儿吧。我已经替你请好了两天假,现在出去买晚饭,回来叫你。”
安霁月呆呆愣愣地望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原先大开的房门虚掩了一半,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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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将病假单悉心整理完,并没有立即提交到行政oa,而是存档在线上单据中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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