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随先一步走在前面，凌序跟在他后面，边走边盯着自己的电子手表。
    她发现自己的电子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软件。
    这个软件图标上画着一个粉红色的卡通人物，图标下方则写着软件名称：萌萌直播。
    这是什么东西？是她在哪里不小心下载的吗？
    凌序没有多想，操作着电子手表打算将图标删掉。
    但她手一滑，不小心点进了图标中。
    点进图标的一瞬间，凌序发现自己的眼前骤然变得一片空茫。
    等她回过神来时，她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屏幕。
    屏幕是开启状态，里面有一个人，正与凌序对视着。
    凌序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发现，这个人就是她自己。
    第86章
    凌序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已经没在异能者联盟总部中了。
    她环顾整个空间，竟然觉得这里的布局让她觉得很是眼熟，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她位于第五区的家吗？
    一样的泛黄的墙面，一样的陈旧的家具，一样能看到穹顶的窗外，甚至床上的床单也是她离开家时新换的那一个。
    凌序并没有瞬间移动这项异能，因此不可能一下从异能者联盟回到了第五区。
    那么她此时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进入诡域里了。
    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而是诡域创造出来的虚拟幻境。
    最关键的是，这个空间跟她的家有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
    屏幕。
    无论是墙上、天花板还是地上，无数大大小小的屏幕占据了所有她能看到的平面。
    而且每个屏幕里出现的人都跟凌序长得一模一样。
    凌序对着那屏幕的人眨了眨眼，屏幕的人也对她眨了眨眼。
    凌序又凑近屏幕看了下，屏幕的人也凑近了凌序。
    她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个屏幕是在直播着她的一举一动。
    它们三百六十度环绕着她，将她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凌序盯着屏幕看久了都会觉得恍惚，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诡域中的。
    这一切其实发生的很突然。
    她刚刚还在异能者联盟里，收到了来自苏谨言催促的短信，她查看短信时发现自己电子手表里多出一个软件，她不小心点开了软件，然后就进入了诡域中。
    所以那个软件是入口吗？
    凌序赶紧抬起手臂查看自己的电子手表，她发现那个叫“萌萌直播”的软件依然还在她的手表里。
    她试图将软件卸载，但是毫无反应，她于是又将软件点开了一次。
    软件打开，电子手表上的虚拟屏幕自动弹出，屏幕上一阵白光闪过后，凌序再次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屏幕里的凌序正抬着一只手臂跟外面的自己对视，凌序看着看着竟有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软件里现在也在直播。
    凌序关闭软件，又在屋子里绕了一圈，除了无数个屏幕之外她什么也没发现。
    她回到原地，盯着屏幕里的那个自己看了一会，突然举起拳头“嘭”的一声打向面前的屏幕。
    ——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这里的屏幕和外面的屏幕一样脆弱。
    凌序重击之下，屏幕像是发出痛呼般闪过几道雪花，接着变得漆黑一片，整个屏幕坏的彻彻底底。
    她站在原地，等待着诡域作出反应。
    起先屏幕安安静静地待在墙上，没有任何事发生，但凌序等了片刻之后，听到墙内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机器轰鸣声。
    这轰鸣声越来越大，总让人感觉有人拿着钻头正在墙里不断穿凿。
    声音听久了会让人产生厌烦的情绪，有点像凌序在家时偶尔听到隔壁邻居传来的装修声。
    好在轰鸣声了一会儿后便停止了，凌序看到被自己打坏的那个屏幕正在朝墙里缩着。
    墙里顿时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空洞，空洞里漆黑一片，被打坏的屏幕很快在黑暗中消失了。
    凌序正探头试图往空洞里看去，一块完好无损的、崭新的屏幕便在此时缓缓向外伸出。
    这块屏幕镶嵌在墙上，代替了原本屏幕的位置。
    屏幕呈现开启状态，正在直播着凌序的所有举动。
    一切又恢复到原样，眼前的场景跟凌序刚进入诡域时没有任何区别。
    凌序又依葫芦画瓢地打碎了好几个别的屏幕，但每次都会有一个新的屏幕从墙里钻出来替代旧的。
    眼见没有任何效果，凌序干脆停下了打碎屏幕的举动。
    她估摸着这间屋子已经没有别的东西，望了一眼窗外后便来到屋子的大门前，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大门便是楼梯间，这里也布置了许许多多的屏幕，凌序扫了一眼，在屏幕的注视下走下楼梯，来到了小区广场上。
    小区广场跟凌序住的小区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还是到处都布满了屏幕。
    最大的那块屏幕在空中。
    那是一整块的巨型屏幕，凌序仰头望去时，看到自己在屏幕上变成了一块小小的黑点，像是行走在地上的一只蚂蚁。
    凌序绕着小区走了一圈，但她什么也没有发现，这里没有人，更没有诡物，有的只是无处不在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