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细微的嘈杂声也像被裹在水中朦朦胧胧地传入她耳中。
    这种感觉并不让她难受，反而让她身体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她觉得自己全身正慢慢沉在海里，海水轻柔地吻遍了她全身。
    凌序正享受这种感觉时，她的意识敏锐地察觉到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她靠近。
    那东西离她很远，她只能看到一抹黑黑的影子，有点像是被滴入水中的一团黑墨。
    凌序本能地想挪动自己的身体远离黑影，但却又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影越靠越近。
    “咚咚”、“咚咚”。
    凌序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持续加速，最初脑机带来的闲适感已经没了，她心中唯有深深的不安。
    黑影已经逼近了凌序眼前，它的身体分裂出一条黑色丝线逐渐接近凌序的皮肤。
    但就在它触碰到凌序皮肤的前一秒，凌序忽然感觉自己大脑发烫，太阳穴处更是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疼痛唤醒了凌序的意识，凌序双眼一睁，不需要医生操作，抓起头上的脑机就往地上一扔。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脑机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办公室的所有人看到凌序的举动都傻在了原地。
    “凌序，你这是……”
    路知随的表情更是惊讶。
    这人该不会为了躲避心理测验才做出这种事吧。
    这手段虽然有点过激，但路知随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当下最有效的方法。
    路知随打量了凌序几眼，看她平时一脸沉静的，没想到在关键时候还能做出这种事。
    凌序额上满是汗水，从单人床灵活地翻身而起。
    她盯着地上破碎的脑机，口中还略微喘着粗气：“脑机有问题。”
    “有问题？”
    这声音是白荀的，他弯腰将脑机捡起，而后走到了凌序跟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但我刚刚使用脑机时，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白荀将脑机递给一旁的医生：“看看是什么情况。”
    医生赶紧拿了脑机去调查，片刻之后，他走到白荀身前：“白领事，我刚刚看看过了，是主机仪器出现了故障，有一节线路被烧了。”
    “线路被烧了？”白荀微微皱眉，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找到是什么原因了吗？”
    医生摇摇头：“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排查出来。”
    白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还能用别的脑机继续进行心理测验吗？”
    “最好不要，”医生再次摇头，“要是再强行进行测验，仪器恐怕有爆炸的风险。”
    他此言一出，原本在办公室排队的异能者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白荀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转过头带着歉意对路知随和凌序说：“看来心理测验无法继续进行了，真是抱歉，是我耽误两位的时间了。”
    凌序阴差阳错的化险为宜，路知随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竟也对白荀露出笑意：“没关系，没关系，下次总有机会的。”
    “两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荀问。
    路知随当然不会说出第二个回答：“反正现在也做不了测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白荀找不到理由阻拦，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下次欢迎你们再来总部。”
    说完，他转头看向苏谨言，“苏助理，麻烦你将两位送到第五区。”
    苏谨言瘪瘪嘴：“我就知道这个活还得轮到我身上。”
    “看样子你们两人也不想多待了，走吧。”
    苏谨言说完便先一步走出办公室，路知随和凌序两人则跟白荀好好道了别后才离开这里。
    走出那间办公室时，两人并没有发现苏谨言的身影，估计她人已经去了地下停车场开车。
    而凌序却意外在走廊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
    “卓然……”她喃喃道。
    路知随站在她身旁，却没有听清她话中的内容：“什么？”
    “我刚刚在那里看到了俞领事的助理卓然，不过现在人已经走了。”
    路知随面露疑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凌序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轮到她做心理检测时，脑机就出了故障，这会不会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她脑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你说脑机那事会不会是俞领事的手笔。”
    路知随托住下巴，眼里也流露出深思之色：“很有可能。在整个异能者联盟总部中，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掉脑机仪器的人……大概只有领事人了。”
    他有些谛笑皆非：“俞领事这次还真是让总部亏大了。”
    脑机仪器本就昂贵，现在坏成这个样子，要想将它修好恐怕得花费不少的资金。
    路知随想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窃喜的神色。
    组织这场活动的人是白荀，这笔钱多半也会由他来承担。
    俞领事真是干得好啊。
    他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凌序电子手表在此时发出一阵提示音，她低头一看，是苏谨言发来了一条消息，她在催促他们赶紧下楼。
    他们的确在这里耽误许久了，凌序对路知随说：“苏助理在催，我想我们该走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