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0章
    “……我去剪个指甲。”李尽蓝道。
    “不用。”谢欺花抬手,“继续。”
    他就继续捏,只是触碰到那两撇红痕时仍然感到愧疚。他拿掌根顺着发缝往下搓,正巧搓到伤处,姐姐抬了抬腰,细细地喘了两声。李尽蓝问她是不是疼了,谢欺花说不是疼,是痒。
    “你会不会捏腰?帮我捏一下吧,最近腰痛得厉害,下雨天更没法说。”
    李尽蓝在书上看过要怎么捏,但没有实践过,他问:“也用药酒吗?”
    谢欺花想了想,“用吧,用一点。”
    她索性脱掉上衣,单穿一件背心。
    “我是这里疼。”谢欺花反手指出酸痛的地方,“叫什么来着?尾椎?”
    “是这里吗?这里是阳关穴。”李尽蓝摸索着诊断,停顿住,准确一摁。
    谢欺花猝不及防,差点跳了起来:“操!你用什么摁的?摁这么疼!”
    “没用力。阳关疼说明劳损严重。”
    “一天到晚车里坐,能不劳损吗?”
    展油后,李尽蓝用掌骨去推拿,对于劳损的人,推是最疼的。“轻、轻一点儿。”谢欺花喊,“小李师傅。”
    李尽蓝于是斟酌力道,没几下就把谢欺花摁服气了。忍着阵阵的痛,说话也不利索,她伸手拿烟,被他摁住。
    李尽蓝本来就不想她抽烟。
    “好弟弟,我就抽一根。”
    谢欺花没脸没皮地耍赖。
    李尽蓝最终还是给她递了烟,任她吞云吐雾。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她修长两指扣住滤嘴,雪白的鼻和湿润的唇抵在掌心里的姿态。打火机点烟,咔哒、咔哒,眉眼骤然被火光渲亮。
    烟雾吐出,谢欺花眼里失去了焦距,双颊也消下去。李尽蓝的班主任研读过心理学,说人在追求欢愉时,往往也是最有魅力的时刻。他看着谢欺花眉心蹙起,忍呛不禁的模样,这样能让她舒服吗?他连闻到烟味都难受,他想他不会碰这个,一辈子都不会。
    按完了,谢欺花出一身热汗,背已经被药酒渍入味了。“今晚别洗澡。”李尽蓝擦着手提醒,“湿气入体。”
    “你以后要是不读书,去做这个也是一门营生。”谢欺花趴在臂弯里说。
    给别人按摩?李尽蓝想象不出来。
    他的视线落在谢欺花滑腻的后背。
    薄薄的腰,细细的骨。
    肩胛的汗珠落到腰窝。
    李尽蓝找了条毛巾,替姐姐一点点擦拭。如此异性间接触,他没想太多,但临到入睡时,却梦到些有的没的。
    沙发、床上、还是什么地方,反正很柔软,有老屋那潮湿闷腐的气味。
    姐姐躺在那儿,背对着他,李尽蓝也不清楚她穿了什么,或者没穿什么。他只是帮她按摩,循规蹈矩的,从肩颈到背部再到腰椎。大面积涂抹了药酒,苦艾那晦涩的香气在指尖丛生。
    忽然,一大股呛人肺腑的烟雾袭来。
    李尽蓝加了些力道,谢欺花喘了气。
    没有任何多余的、赘冗的声响,只是单纯的喘,气息从喉道里滚落而出。
    像雾、像雨、又像冷春的风。
    忍耐痛苦,或者沉湎欢愉,人会发出这种声音,或做出这种表情。冷情的人也无法忍受,孤单、寂寞和疼痛,后者是最直接、也是最真实的反馈,嘴硬可以心软,唯独感官不会说谎。
    谢欺花微抖着腰,喊了几遍轻一点,李尽蓝才肯收了力度。过了很久,李尽蓝才发觉,他好像不只是在摁她。
    第26章 天真梦
    那一晚和李尽蓝敞开心扉后, 李平玺躺在学长家的床上,也想了许多。
    回家,当然是想的。
    并且无时无刻不惦念着。
    但是李平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多挣些钱, 风风光光地回去, 就像哥哥当初把他扔在家里出去挣钱,他也可以出去挣钱。哥哥当时挣了多少钱?四千?那么他可以挣四万!
    我们不得不重申李平玺的天真。
    虽然他在电竞方面确实有些天赋, 但凭这天赋能挣多少钱?也是未知数。
    如果谢欺花知道他的想法,只会冷笑着说:“我看你钱没挣到多少, 整个人就先在这种环境腐烂、发臭了!”
    谢欺花当然不可能真的不管李平玺,可当她还在四处咨询戒网所的时候。
    李尽蓝已经有了行动。
    学校后门的网吧被关停整顿, 原因是接待未成年人。那是学长爸爸的网吧, 而李平玺是学长亲自带来的人。
    立刻有人把矛头指向他。
    而学长却选择偏袒了他。
    李平玺很惶恐也很感激,学长告诉他没事儿的,最近查的比较严而已, 要停业整顿半个月。学长还没说罚了一万多的事儿, 李平玺是听别人说的。他没钱去赔偿, 学长笑说哪用你啊。
    李平玺一感动,就把自己身上的事儿全和他说了。人对朋友都有滤镜, 更别提李平玺倾诉时, 眼里泪光闪闪。
    在学长看来就是:早逝的爸妈,破灭的家, 刻薄的哥姐,和破碎的他。
    学长十分心疼他,那模样就像纣王捡到了妲己,周幽王烽火悦褒姒, 只不过这烽火烧的是他自家的网吧。若不是学长已经有了女朋友,那帮兄弟们都以为李平玺对学长用了什么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