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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所以,我送出去的药酒,是让人清醒神智,唤起本心,更接近自己本源的药酒。战士们临行前,我都偷偷把他们叫过来,盯着每个人把那酒喝下一碗,这才算完。”药君看着浮锦迷茫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一种能让魔神像魔神,人像人,让你更像一条鱼,让我更像一条蛇,而不是被那股深渊的力量扭曲得不人不鬼的酒。没毒,解毒的,放心吧!”
    “哦…但,万一那罗剎战士本来就不是人呢?我听说他杀死了好几个魔神呢!”浮锦依旧在胡思乱想,“万一,他喝完酒不仅没更像个人,而是像什么其他的,更恐怖的东西,那可怎么办呀!”
    “呵,他不是人还能是什么?绿头鸭?赤尾狐?大鲸鱼?难道他还被什么星空之物扭曲过命运不成?哎,你就别担心了。”药君说着,把另一个簸箕拎出来,放到桌上:“我们更应该担心那些沉玉谷的人类啊!要是主上已经让战士们接触那股力量太久,恐怕我送出去再多药酒,也是无力回天的。”
    ——达达利亚一把掐住了来者的喉咙,将那人直直拎起。
    沉玉谷的女主人立刻站起:“怎么…”
    “所以,这便是你的招待。”摩拉克斯却并不起身:“你以歌舞声掩盖我们的交谈,试图放松那位罗剎人的警惕;又派人在殿外守候,待你摔杯为号,行刺杀之事。”
    “可是…凡人又怎会有这样好的听力?殿内丝竹之声喧闹如此,候于殿外的人又怎能清楚辨得那声脆响?”
    说到这里,摩拉克斯终于抬头,看向慌神的女主人:“你到底…让你的子民接触了什么?”
    女主人浑身一僵。
    本是有力的反击,可达达利亚的手一抖,更加响亮的鲸鸣声从脑内传来,吵得他耳膜发涨,额头更是剧痛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抓住这个机会,被提起的战士冲青年的胸口猛踹一脚,将对方踹得翻了过去,这才落了地。身后的战士们也立刻重提士气,纷纷扬起巨斧,冲着达达利亚就要猛劈下去——
    门外待命的千岩军怒吼着杀了进来。战士们行动极快,齐齐将达达利亚围在身后,身披铠甲,手持长枪,无一不怒视敌方,青筋暴起。
    “妈的,敢给我兄…,给我们的帝后下毒,这就是沉玉谷的待客之道吗!”一名有些龅牙的千岩军站在最前面,怒气冲冲地:“兄弟们,跟我上!大家一起杀了这群疯狗!”
    两拨战士立刻缠斗到了一起,刀枪棍棒乱作一团,一时间难解难分。虽然被千岩战士护在身后,但达达利亚依旧神色痛苦,紧捂额头,似乎根本不打算参与战斗。
    摩拉克斯正欲上前,却被女主人一把握住手臂。
    幻梦的权能瞬间笼罩了摩拉克斯。
    岩之魔神眉头轻蹙,只见周围忽地多了一只玉笼,从天而降地将祂倒扣其中,又有无数锁链从四面八方凭空袭来,将摩拉克斯的四肢和颈部捆绑,缠绕,束得极紧。
    沉玉谷的主人可以带来无上美梦,自然也能降下苦寒噩梦。幻梦之权能,便是这位魔神最为得心应手的力量。
    “我自知敌不过你。但你我同为魔神,如此束缚你片刻,还是能做到的,”女主人说得平淡,神色却并不轻松,浑身都在颤抖。大概,构建出足以困住摩拉克斯的幻境,对她来说也是相当吃力:“这位罗剎人已饮下我为他准备的毒酒,绝不会好过。而你的战士们或许强大,但我的战士们…更不会输。”
    “毒酒吗。施印之后,我竟不知这天下还有何种烈毒能伤得到他。”摩拉克斯也不惊慌,只看着这位魔神:“…临行前归终劝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对沉玉谷出手。所以,若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停手?什…”
    “停手。停止用那股力量戕害你的子民,你的战士。哪怕是为了击倒我。”摩拉克斯说着,声音渐渐冷了下去:“——深渊之力,绝非人类可以承受的力量。他们和达达利亚不同。凭你,是操控不了的。”
    女主人被摩拉克斯说得浑身发抖,却并不打算认输——这可是赌上魔神性命,赌上沉玉谷未来的生死之战,她已经背信弃义,疯狂到了这个地步,一旦放弃,便是一无所有:“停手?不可能!”
    突然,鲸鸣声响彻整座大殿。
    而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
    同鲸鸣声一同掠来的,还有谁人的右手。那是一只持玉斧的右手,被比千岩长枪更加恐怖的力量齐齐截断,回旋着飞到两位魔神眼前——而更让沉玉谷的魔神震惊的是,那只手的皮肤分明已经染上了黑色,手指也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内部冲毁了,根根蜷曲,血肉模糊,露出白骨…比起人类,这只手的主人更像是那些,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何时消失,只是永远地徘徊于此间,永远都戴着面具,永远都憎恨人类的…
    ——摩拉克斯轻巧地挣开了锁链。
    锁链被挣开的一剎,金色的光芒从幻梦中爆发出来,扫向整座大殿。鲸鸣被这股力量压制了些许,却不见颓意;但玉笼的之幻象已被岩神之力震得支离破碎,最终只如被海潮吞没的沙画,悄然消散。
    每一位千岩战士身上都多了一层玉璋,如有神助;而幻梦的主人却被自己的力量反噬,逼得倒退几步,呕出魔神之血。
    再次抬头,女主人见岩之魔神已然立于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祂手持玉剑,目露金光,神色再无半分慈悲,只有彻骨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