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爹爹,我想试试,我们想试试。”福康公主表情严肃又不失认真,“无论危险与否,我都想试试看。原本我没有这个梦想,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干什么,但是大宝哥说我,说我们可以全女子阵容开一家学校,我想试试看。”
明明闺女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宋仁宗被诚挚的表情给打动,“好吧,到时候我会考量,和你姐姐一起商量选择一块更安全的地方。”
“谢谢爹爹!”福康公主和最兴来都兴奋地跳起来,再度抱着宋仁宗的胳膊,乐得像是中了大奖一样。“我们会努力的!”
看着儿女们远去的背影,时不时还蹦跶两下的高兴姿态,宋仁宗也不由得扬起嘴角。
直到看不到了,宋仁宗脑子里被这件事会带来的诸多困难充斥着,脸上也慢慢多出来了苦涩。
“哎,这要怎么办啊?这不是准备一己之力对抗……”
宋仁宗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点点亮了起来。
和范仲淹这种明知山有虎,硬往山里冲的人不一样,宋仁宗更加知道变通。
自家儿女要做的事情,会被别人反对?
那就拉别人下水!
别的不说,一定要让闺女多拉几个,贵族的、平民的女儿,都要拉进来。
这样的话,自家事情忙着补救还来不及,想来也是没有那个多余的精力去管闲事了。
宋仁宗帮着想到这层,就又开始愁了。
桌子上的文书也不算多,他干脆摆烂,让太监又给送回去。
“记得,把公主要做的事情,也和那些人说一下。”
说完这句,宋仁宗原本准备起身去找曹皇后、苗昭容一起想这地方应该放在哪里的,但是没走几步,又回来,咬牙切齿地说。
“别忘了,一定要说,这事情是那苏景先安排给皇子、公主的任务!”
“任务”两个字宋仁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字眼,至于别的大臣听到这句话会怎么看待最兴来和福康,宋仁宗已经不想去思考了,他只想祸水东引,告诉大臣们。
瞧瞧,就是这个人,一天到晚的撺掇他的宝贝儿子、女儿干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现是庆历元年,此时的宰相还是吕夷简,他看着又被太监们搬回来的奏折,小小的脑子里又大大的困惑。
“这……”
难道是官家身体欠安?
和吕夷简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副相宋庠,他和吕夷简的关系不是很好,除却他惦记着人家屁股底下的那宰相之位以外,两个人的性情也不是很合。
比如吕夷简虽然有担心,但是依旧克制,想着要不就默默帮官家把文书处理了,说不定是今天稍有不适,休息,不想大张旗鼓。
宋庠就不同了,他当即起身,先踩了一句吕夷简“官家龙体欠安,没想到吕相公倒是坐的安稳”,而后抬脚就要去探望宋仁宗。
被太监及时拦了下来,“宋相公,官家没有不适,就是……”
太监把事情的原委一点点讲述给在座的几位相公听,吕夷简倒还好,已经起身的宋庠脸是随着这些话一点点变黑。
沉默了片刻,这简短的时间,别人在想什么宋庠不知道,但是他自己……
苏景先,又是这范仲淹的徒弟,烦死了!
他看范仲淹不爽很久了,早在范仲淹被韩琦推荐,两人一起去陕西平定西夏之乱的时候,他就盘算着要下点黑手。
当然,不是和西夏勾结,而是写点关于范仲淹的虚假案例,悄悄摸摸地参他一本。
结果他那天才把自己的札子带上朝,等着他就是范仲淹的旗开得胜的消息。
给他气的,当天都没吃晚饭!
而后就更是……
范仲淹回来之前,他的徒弟就不安分,宋庠在其中推波助澜了好几回,都没能成功把那小崽子按下去。
回来之后更是,前段时间开的那个什么密室逃脱,又要学习又要玩,像什么样子!
现在还要开个哄骗女子出去玩的。
“我就知道,这苏景先,不是个有出息的,天天不干正事!”
宋庠的脸特别黑,更让他破防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的。
甚至就站在他旁边的小太监,脸色都没变。
不是说皇宫里面很多太监都看苏景先不爽吗?怎么……
宋庠的心声没有人知道,不过太监们也确实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就站在他这边。
主要啊……
这次皇子、公主出去办学校,带他们这些太监和宫女!
现在大部分人对苏景先的态度还算不错,这人也算是让他们“鸡犬升天”了。
皇子和公主出不了这皇宫,他们这些太监又何尝不是呢?
能有个固定出皇宫的机会,见见高墙之外的风景,也还不错。
这专属于宰相们处理文书的地盘,晏殊自然也在。
吕夷简没管在无能狂怒的宋庠,这官家决定好了的事情,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吗?不是。
而官家刻意说是苏景先撺掇的皇子、公主,也并不是想让他们来制裁,无疑是想推出来个“主谋”,让人不要参他宝贝儿女罢了。
“晏相公知道这事儿吗?”吕夷简转头问晏殊。
晏殊自然是知道的,他哄孩子的手段在自己的多个孩子身上也练出来了,特别是小儿子晏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