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这项能力压迫了这些人一次。
当时是他第三次拒绝对方换路线的要求,对方的理由已经从想要吃鱼,想要看海,想要观赏农村的风光,想要赶紧一点点进化了,但是种古每次都以不变应万变,用别地危险挡回去。
第三次的时候,对方恶狠狠地骂了一连串的话,用的是辽国自己的语言,别人都听不懂,种古也听不懂,但是他淡定,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然后人走回自己内部之后,他又上门,把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背了下来,表示刚刚有人这么说,自己不知道意思,从现场其他人的表情来看,骂的很脏,有人想要动手,种古淡定回望。
他的气场,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让辽国使臣压下来了自己的情绪,没惹出事来。
有了那一次后,辽国在种古这里虽然依旧要求换路线屡败屡战,但是也不动手也不动嘴,仿佛只是每天尝试一次,倒也很“乖”。
“兄弟,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是跟团的其他人,他也是当兵的,准确来说这队伍里面,就没几个文臣。
不过即使是文臣,能像是种古这样,听一遍就完全复述,还用的不是自己熟悉的语言,这种人也不多。
“狠狠地给我们长脸了!”
在那次之后,不止一个人这么说,种古倒是不在乎这个,他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这些人总是想要换路线。
今天在原计划的路线上出现了不同的东西,他突然意识到了是什么原因。
“报纸,新鲜的报纸,《儿童报》要来一份的吗?”是青山学社的《儿童报》,出现在他们必经之路上面,大概是要去附近城镇叫卖,又或者本就是面向跑商的人的。
种古他们还没开口呢,辽国的倒是上前就开始说话,先说了一些比较蹩脚的和那小贩一样的口音的“方言”,得到小贩警惕的目光后,转化为他们本身就会的,不是很流畅的官话。
“来一份报纸吧。”
拿到报纸之后,这些人连续好几个时辰,只要是出门都会聚在一起讨论上面的内容,种古有一次清晰地听到了地名,和不知道什么样子,以及更加低声的,不知道难不难打,这样的话。
他的警惕心一下子拉满了,今天也就琢磨明白了。
要看新的地方,无疑是想要记住大宋新的地形。
这是在为了以后攻打大宋做准备啊!
种古和人闲聊几句,就忍不住,主动跑去和领队说这件事了。
带辽使臣入大宋的一行人,从此更加对辽的新地图探索计划严防死守,大概又过了三个月,这些人来到了汴京。
汴京,人流如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仿佛生活很有奔头一样。
坐在马车上的辽国的使臣,看了一会人,似乎是看累了,闭目听着马蹄声,没过一会,又忍不住拿辽国话聊天。
“你们说,我们大辽什么时候才能发展成宋这样?”
“应该是一辈子都不行吧,我们为了牛羊要不断的换地方,他们不需要,好像开垦了一块地,不是天灾人祸,一辈子都不会挪。”
这人似乎在报纸上看到了这样的情形,颇为羡慕,“没想到大宋真的有钱,居然暴雨造成灾害,还能有来自朝廷的补助,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同僚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在涨他人志气吗?”
“不要说大宋呀,这除了地方大,还有哪里比得过我们大辽吗?”另一个同僚笑眯眯地,但是显然也是一个意思。
“知道了。”这人没有两外两个级别高,加上也确实说错了话,当场道歉。
辽来宋有两个目的,一个自然是明面上的。
大宋现在换成宋仁宗之后,不是很希望再起战事,其实辽那边也不是什么好情况,自然是需要维持稳定的。
另一方面呢,是原本定下的澶渊之盟的“岁币”,说是每年宋要送给辽10万两银,现在辽这边嫌少,也在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变多。
这次送给宋仁宗的贺礼中,有一份是现任辽帝,辽兴宗耶律宗真的亲笔画,是画了北国森林,和林中大大小小的大角鹿的样子。
鹿同禄,有祝福之意,但熟悉大宋文化的自然也明白,鹿还有另一个含义,“逐鹿中原”。
原本在定下送这份礼物的时候,辽是有信心的,通过友好商谈,把岁币的价格再喊上去,让宋这边再多送一点东西,这样辽的日子也会更好过一点。
可惜了,辽兴宗画这副《千角鹿图》的时候,西夏正在骚扰宋,但是使臣出发的时候,传到辽那边的,却和他们想象中的宋吃亏的消息完全不同。
宋竟然打退了西夏?
甚至这次异常坚定,中间西夏有提出过和谈的请求,都被拒绝了!
而且据他们安插在西夏那边的探子来报,宋这次有了新鲜的东西,似乎总是能够在千里之外看到他们的动向,每次伏击战都失败了。
正面作战的时候,也发现宋朝的军队气势十足,完全不是之前那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更有士气了?甚至也更加扎手,其中有个疯子,不要命一样往前冲。
辽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了。
原定的直接用自己这方强悍气势来压迫的路线有点行不通,所以又制定了新的。
那就是岁币可以暂时不管,就维持原样也已经够辽生活了,但是得先看看这宋的更多地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