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穿着睡衣在门口站着，抱怨道：“爸爸，你开门好慢，你和妈妈在干什么？”
    陆时祁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没干什么，爸爸刚搬来，不认识路，我刚才找不到门在哪。”
    妥妥没有怀疑，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妈妈的卧室确实很大，衣帽间的门，浴室的门，洗手间的门，阳台的门，衣柜的门……反正到处都是门，爸爸找不到很正常。
    他安慰陆时祁：“爸爸，你别着急，很快就能熟悉了。”
    “嗯。”陆时祁摸摸儿子的发顶，眉眼温和。
    “妈妈呢？”妥妥进屋没看到姜凝的人影，四下看了看。
    陆时祁关上门走近他：“妈妈去洗澡了。”
    “那爸爸洗过澡了吗？”
    “还没有，等妈妈洗完爸爸再洗。”
    “可是那样要很长时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洗完澡陪我睡觉？”妥妥有点不满意，仰头看着他，“爸爸，你不是说男人做事情要讲效率吗？那你为什么不去跟妈妈一起洗，非要一个一个来？你那么聪明，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陆时祁被问得一噎：“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男生和女生不能一起洗澡？”
    “老师有教过，男生和女生不可以，但是爸爸妈妈可以呀！张永元说他的爸爸妈妈晚上经常一起洗澡，这是因为他们的爸爸妈妈关系好，很爱对方。刘欣欣说他爸爸妈妈以前也会一起洗澡，后来就不会了，再后来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爸爸，这说明一起洗澡能培养感情，不容易离婚。”
    陆时祁眼角抽了两下。
    现在的小孩在幼儿园到底都聊些什么？
    “爸爸，你快去找妈妈一起洗洗澡呀。”妥妥继续催促，“我可以自己玩一会，等着你们，但是你们两个要快一点，不要让我等很久。”
    陆时祁无奈叹了口气。
    虽然和姜凝一起洗澡他很乐意，但他还有点为人父的自觉，这么大的孩子该记事了，现在不懂，以后大了再想起来，什么都知道。
    在儿子心中维持父亲的高大形象还是有必要的，他不可能真的现在进浴室。
    陆时祁抱他去沙发上坐下，岔开话题：“爸爸陪你玩一会儿，等妈妈洗完过来陪你玩，爸爸再去，这样我们妥妥就不会一个人无聊了。”
    听到爸爸这么说，妥妥有点开心，矜持地点头：“这样也行，那爸爸先陪我玩吧。”
    陆时祁想到什么，问他：“想不想见暮暮，我们给暮暮打视频？”
    妥妥的眼睛亮起来：“好啊好啊。”
    陆时祁捞起手机，拨通慕俞沉的视频电话。
    没多久，对面接起来，手机里映出慕俞沉的脸。
    他看到这边的陆时祁和妥妥，挑眉：“陆董为了追爱带着万贯家财入赘，晋升为姜先生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得上新闻头条吧？”
    简季白儿子周岁宴那次，姜凝和舒明烟加了微信，姜凝刚才发的朋友圈舒明烟刷到了。
    陆时祁对他的调侃不以为意：“那我很荣幸。”
    妥妥迫不及待地插话：“慕叔叔，我想找暮暮！”
    慕俞沉温声道：“暮暮睡了，叔叔明天让她给你打视频。快十点了，妥妥怎么没睡？”
    妥妥说：“今天晚上爸爸跟妈妈求婚了，我还不困。”
    慕俞沉问陆时祁：“婚礼什么时候？”
    陆时祁道：“还没定，日子总要慢慢挑，周一先去领证。”
    “也行，敲定了告诉我。”慕俞沉感慨，“你也算守得云开了，不容易。”
    妥妥还在心心念念着暮暮，再次插话：“叔叔，你明天让暮暮早点给我打视频。”
    慕俞沉笑了声：“好。”
    他倏而有了兴致，问道，“妥妥，你喜欢我们家暮暮？”
    妥妥点头：“喜欢呀。”
    慕俞沉：“想定娃娃亲？”
    妥妥：“想呀！慕叔叔，你同意啦？”
    慕俞沉：“让我们暮暮嫁给你不行，要不你学学你爸，入赘我们慕家怎么样？到时候记得把你爸的万贯家财一起带到我们慕家来，你爸可是首富，他很多钱。”
    妥妥：“好呀好呀，我把爸爸的钱全都带上，都给暮暮！”
    陆时祁面色一沉，在儿子脸上捏了捏：“你爸还没死呢，我的钱轮到你做主了？”
    第61章 独悦你
    涧溪庭别墅区灯火辉煌。
    一弯明月高挂银河，点缀夜幕里的天穹。
    陆时祁洗完澡出来，姜凝和妥妥都已经爬上了床。
    妥妥正窝在姜凝的臂弯里，姜凝手上拿着一个相册，母子两人正边看边聊。
    今晚熬太久，妥妥已经有点困了，但还是强撑着要等陆时祁洗完澡回来。
    看到浴室的门打开，他扭头招手：“爸爸！”
    陆时祁自然地掀开被子躺进去，倚在床头问她们俩：“在看什么？”
    姜凝笑着道：“妥妥不知道从哪把相册找了出来，就随便看看。”
    想到陆时祁应该没见过，她问，“都是妥妥的，要看吗？”
    陆时祁接过来，妥妥和姜凝也靠过来跟他一起看。
    有些照片一楼客厅的照片墙上就有，有些没有。
    陆时祁一张张翻看，遇到有意思的，姜凝和妥妥会给他讲拍照时发生的趣事，陆时祁静静听着，仿佛自己也参与其中。
    相册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大约不到两岁，身穿红色旗袍，头上扎着小辫子，还戴着蝴蝶发卡，手捧鲜花站在一栋小洋楼前面。
    这栋小洋楼陆时祁记得，是鹤桥古镇姜凝之前的住处。
    妥妥也看到了这张，指给陆时祁看：“爸爸，这个是妈妈小时候！”
    照片上的小女孩粉雕玉琢，脸上带着婴儿肥，眼睛透亮澄澈，乖巧又可爱。
    陆时祁嘴角勾了勾，看向一旁的姜凝：“原来小时候就这么漂亮了。”
    姜凝有点不好意思。
    这张照片是当初沈宴去鹤桥古镇接她时，她无意间带回来的，两岁的记忆她已经没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不过那个时候她明显还是在姜桦的疼爱里成长的，眼角眉梢都有幸福的笑意。
    姜凝不觉想到姜桦，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她了。
    她要结婚了，不知道姜桦听到会发疯，还是会彻底不认她这个女儿。
    她正在失神，妥妥仰头问陆时祁：“爸爸，你怎么只夸妈妈漂亮，刚才看我的照片都没夸，我不漂亮吗？”
    陆时祁失笑：“妥妥也漂亮。”
    妥妥满意了，又看向相册。
    姜凝那张照片的旁边，还有一张妥妥的照片。
    妥妥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比较着，忽而说：“妈妈那时候好小哦，还没我大呢，看着像我的妹妹。”
    陆时祁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看看时间，陆时祁问他，“已经快十一点了，你还不睡？”
    话刚说完，妥妥打了个哈欠。
    他早就困了，就是第一次和爸爸妈妈躺在一起，舍不得睡。
    姜凝猜到他的小心思，帮他掖了掖被子，柔声说：“赶快睡吧，明天周六，爸爸妈妈也能陪你玩。”
    妥妥这才乖乖应着，闭上眼。
    他今晚熬得久，也不需要人哄睡，前脚还在讨论照片，眨眼的功夫便睡熟了。
    姜凝把床头的灯关掉，室内安静下来。
    她正要躺下，床的另一侧，陆时祁正在看她。
    微弱的光线下，男人望过来的目光深沉，欲望不加掩饰。
    姜凝睇他一眼：“别想有的没的，赶紧睡。”
    虽然确实一周没见面了，但她是不可能在妥妥睡着以后，和他在这张床上发生什么的。
    陆时祁看一眼睡在两人中间的小孩，心底无奈喟叹着，躺下睡觉。
    -
    陆时祁以为妥妥只是在这边睡一个晚上，谁知请神容易送神难。
    周六晚上，妥妥照旧睡在这里。
    周日晚上，他又来。
    陆时祁不好赶人，只能由着他在这边睡。
    除了求婚那晚妥妥太兴奋，玩到快十一点之外，他的生物钟很准时，每天夜里过九点就开始犯困。
    九点半，他人已经睡熟。
    最近两天跟着这小子早睡早起，他和姜凝什么都干不了。
    陆时祁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要憋坏了。
    周一一大早，送妥妥去幼儿园后，姜凝和陆时祁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姜凝坐上副驾，转头问他：“你今天回童城工作吗？”
    “不回。”
    “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