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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频繁拉你出去吗?”
    孟此霄看向他。
    程蔚朝笑了下:“因为你总是一个人。”
    除了导师和蒋斯宇,程蔚朝没看过孟此霄和别人在一起待着的时候。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去实验室,在欢闹嬉笑的人群中独自穿梭,没有朋友。
    似乎把这些从自己的心底剖析出来,对程蔚朝来说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轻颤。
    “我只是……想让我的朋友成为你的朋友。”
    所以他总是选择那些无比热闹的环境,孟此霄越独,程蔚朝就越急切着想把他拉入热闹之中。
    只是没想到次次都是反效果。
    孟此霄一时之间有些难受,他低估了程蔚朝,他没想到对方会想这么多。
    那时候的程蔚朝看起来就像个快乐笨蛋,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小孩子心性,单纯喜欢玩,还喜欢有人陪着他玩。
    两人走到一个大石块边停了下来,然后依靠着,看向湖泊后朦胧的旷野。
    “抱歉啊。”程蔚朝低声开口道。
    回国之前,他其实就做好过心理准备,面子什么的,都比不上人重要。
    每每想说些什么,只要鼓起勇气开一个头,后面就简单了很多。
    “那时候应该让你很困扰。”
    不是说抱着善意目的去做一件事,就一定是对的。
    还需要看他人的意愿。
    当初的程蔚朝想得真的很简单,因为对他来说,幸福和快乐就是一件特简单的事,没有那么复杂。
    于是他只想着把那些广义上好的东西通通塞给孟此霄。
    比如热闹,比如朋友,比如有人陪着,比如娱乐活动、被人群簇拥,很多很多。
    但或许孟此霄不想要,而且后来他才意识到,他太自我了。
    对方那时候那么忙,估计得很努力挤压自己的工作,然后抽出时间配合他胡闹,真的已经尽力了。
    听到程蔚朝为这件事道歉,孟此霄更难受了。
    他摇摇头,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缓缓哑声开口道:
    “我没有烦你的意思,其实你每次叫我出去我挺开心的,可尽管我主观上真的很愿意,但我切实无法长期处于那种环境中。”
    “对我来说,和不熟悉的人长久交流,是一件很耗精气神的事。”
    那是和工作交流和利益社交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而是以交友为目的的相处,需要真诚,而他总是无法袒露。
    他心里防线过高,难以相信任何人,所以在整个和他人打交道的过程中,神经一直绷着,警惕着暴露过多自我。
    程蔚朝介绍给他认识的那些人,真的很好,可他却无法回馈同样的情绪价值,于是又时时愧疚。
    结果就是,他的电量在各种复杂的心绪拉扯中一点点耗尽。
    “所以,我一个人的状态是舒服的。”
    “我确实一开始就应该跟你说清楚。”孟此霄艰难道,“但有些时候,不是……我不想说。”
    而是那时他无法说出口,心病意义上的说不出口。
    他其实想告诉他,配合是因为想更了解你,做你喜欢的,进入你的世界。
    他也想说,后来发现不适应,所以想着,能不能换种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可他在情感上的自我表达近乎是匮乏。
    他的咨询师曾说,原生家庭造就了低配得感,过于出众的个人能力和成就又会生就高自尊。
    特别是他们的关系前期一直处于对立。
    所以,他难以理直气壮,也难以妥协般的表达“我需要什么”、“我想要什么”、“请你给我什么”。
    夜晚的风有些凉,程蔚朝站在他面前,牵住他的衣摆,对齐拉链口,然后一点一点向上。
    直到拉到最上面,遮住了孟此霄的下巴和唇,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
    里面是不稳的,他几乎能感受到瞳孔地轻晃。
    于是,也牵动着程蔚朝的心在跟着他的眸子一起颤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不出口。
    可他知道,孟此霄现在很难过。
    他也要难过死了。
    他宁愿对方永远是稳定的,冷漠的,他人形容的那般绝对由理性主导,
    最后,手顺着衣领,到肩膀、胳膊一点点落下,直到勾住了人的指尖。
    一片冰凉。
    于是五指张开了一瞬,利落地包裹起来。
    说起来其实挺可笑的。
    他们做过极近亲密的事,但牵手这么最基础的,却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有过。
    程蔚朝低声开口道:“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过,也不是想替自己辩解,只是想说,你好像误解了什么,我没那么喜欢热闹。”
    甚至过往5年,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外面旅游。
    其实他也从没有经历过那么高频率的聚会,但他太急切了。
    他以一种很蠢的方式,自以为是的想把对方从那种状态中拉出来。
    “热闹很好,一个人也很好,我都不抗拒,你知道的,任何状态下我都能找到满足自己的方式,我怎么会亏待自己呢?”
    孟此霄感到更高的温度通过对方的手传递到自己身上,蔓延至四肢百骸。
    心脏和眼睛都泛起潮,心脏处是成千上万倍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