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
“方才在殿中,她娘亲与舅舅看我的眼神还不及看旁边的小太监和蔼,他们若是知晓了我与小妹的关系,会对我没有一点异样的眼神?”
“一定是她根本就没与家里说。她是不是觉得我也是周夷、王束那般人?”
说到这儿,明于鹤先前的淡然、稳重姿态,已经荡然无存。
他也懒得装了,“啪”的一声扔下手下文书,恨恨道:“那两人犯的错,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后果?”
周夷已经死了也就罢了,一想到没有切实证据证明是王束派人行凶,他有可能逃过死罪,明于鹤就满心阴郁。
越想越气,他干脆地掀开车帘,吩咐道:“去一趟王平研的府邸,告诉他想弄清他儿子是怎么死的,就在王束身上下点功夫。”
明念笙:“……”
这人什么毛病?
不敢说。她清清嗓子,道:“小妹在忙她家里的事……”
“你什么意思?”明于鹤宛若被戳到了伤痛之处,怒而转目,咄咄逼人地质问,“你觉得我不够体谅她,是在无理取闹?”
“没有!”明念笙大喊冤枉,“我没这么说!”
满心闺怨的男人太可怕了。
明念笙累了,说什么都是错,她决定还是闭嘴的好,随便明于鹤怎么气闷、发癫,她都不会再多嘴了!
“你最好没有。”明于鹤威胁完了明念笙,兀自说道,“你竟然劝我去找她?你可别忘了,我还没与她和好呢!”
“我去找她?”他冷笑,“你想多了,别说我去找她,哪怕是她主动来找我,我都不会理她一句。”
车厢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
明于鹤等了会儿,转头一看,见明念笙双目无神地发起呆,看见他,睁大眼睛敷衍地假笑了一下,依然不说话。
“你笑什么?”明于鹤浓眉一压,眸中凶光毕露,“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在虚张声势?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
明念笙:“……”
苍天呐!她就应该在明于鹤让她上马车的时候,一头撞死!
“不是,我饿了!”明念笙慌不择口,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充满怨念的地方,“我想买些糕点填肚子!”
明于鹤不屑虐待她,让人停下马车,将她放了下去。
另一边,因骆裳情绪波动太大,骆心词与她单独乘坐一辆马车,母女二人依偎着,无声地相互安慰。
走出一段路,骆裳忽然问:“怪你舅舅吗?”
“怎么会!”
骆心词大约知道骆裳是什么意思,王束、周夷都是舅舅挑选出来的,都非良人。
可舅舅是真心为她好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是那二人品性有缺,与舅舅无关。
骆心词道:“我怎么会因为舅舅也被骗了,就将这么多年以来舅舅对我的爱护,全部否定呢?”
骆裳轻轻“嗯”了一声,将她重新抱入怀中。
骆心词靠着娘亲的肩膀,犹豫着要不要在这时候提一下明于鹤,还没想好,听见骆裳道:“你说,倘若是王束派人去行凶灭口的,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
这话听得骆心词心头猛地一跳。
除了因为要照顾家人,很少出门的骆心词,骆家每个人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危险。
照这个道理推算,骆心词也该遭到一定的伤害的。
王束会怎么对付她呢?
骆心词想不到,说道:“不管是什么危险,都过去了,以后不会有了。”
“是呢……”
骆裳的声音很轻。
骆心词却听出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她抬起脸想看骆裳的神情,被她按着后脑压回了肩膀上。
“其实喜爱与否,是很明显的,当年与他成亲不过三个月,我就能感受的到,他一心追逐的,只有名利。”
骆裳说完,拍着骆心词的后背,轻声叮咛,“今后你若遇上喜欢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宁可一生不嫁,也不能将就。”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恢复了正常,骆心词便当方才的感受是自己的错觉。
也因这句话,骆心词决心将自己与明于鹤的事情清楚地告诉娘亲。
从两人相识,到明于鹤怎么为难她,怎么为她出气,尤其是那日明于鹤撵她去找范都护的事……她要一件不漏地告诉骆裳。
她要说,她喜欢明于鹤,要与他成亲。
嘴巴刚张开,外面传来熟悉的呼唤:“小妹!小妹——”
是明念笙。
“快下来!”明念笙站在街边拚命招手,“骆姑姑,我带小妹出去玩,待会儿送她回去!”
骆裳想说京中这会儿正乱,让她俩别乱跑,就一扭头的功夫,骆心词已经跳下了马车,她只能叮嘱让人早些回来。
马车驶出一路程,骆裳越想越不放心,又让车夫折返回去,打算把明念笙也带着,让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耍。
远远看见两姑娘,正欲喊人回来,瞧见骆心词眉开眼笑地走到一辆马车前,歪着头掀了别人的车帘。
车窗里露出明小侯爷平静的侧脸。
骆裳对这位小侯爷很是感激,因为他没追究骆心词与明念笙的胆大妄为,除了感激之外,便只剩下畏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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