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于与人证明不是秦椋说谎,焦急地在明于鹤与骆心词两人脸上扫视,祈求两人相信他。
明于鹤没有表态,骆心词则是静静思量后,缓缓点了头。
他说的有道理,同理,若信是王束伪造的,他也会这么做。
信件被烧得只余下几个零散字迹,说明这封信极有可能是真的。
“这封信确切存在的话,写信的人一定知道王束、骆裳当年往事,不外乎是与王家或者骆家相熟的人。”
这便是另外两种可能了。
骆心词与王凌浩双双怔住。
显然,两人都没想过这事的源头会是两家以外的人引发的。
明于鹤微微侧目,淡淡道:“另外,王凌浩,你查出的派人去林州行凶的人,是秦尚书,对不对?”
王凌浩面色骤然一变,身形晃动了一下,仓皇扶住了椅背。急促喘了喘,他语焉不详道:“我、我去查我家这边的熟人,骆家,就交给你了……”
言毕,他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骆心词来到窗口旁等了会儿,看见下面的家仆匆忙举伞,被王凌浩推开,他翻上马背,不等家仆跟上就狼狈地策马驶离。
萧条的背景在雨幕中渐远,缓缓融入,化作朦胧黑影。
骆心词转回身,问:“你怎么猜到是秦尚书的?”
“王凌浩不肯说,说明行凶者的身份暴露,会产生很大影响。”
骆心词已经表态,绝对不会妥协,王束与骆裳的事一定会暴露。
金榜题名后被抛弃的糟糠妻一家遭人谋害,哪怕不是王束做的,也是因他而起,王束的仕途会受到很大影响。
王束断送前途,至少还有秦尚书这个外祖父,秦椋与王凌浩的生活不会有太大变故。而且王凌浩早有心理准备,凶手若是王束,他不至于失魂落魄成那样。
说明事情追究起来,他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最有可能的就是秦尚书为了维护女儿与外孙平静的生活,让人去将骆家灭门的。
为隐瞒秘密而犯下意图屠杀满门的大罪,秦尚书一定会落入牢狱,届时秦家一众姻亲都将受到牵连,影响比王束获罪大的多。
官职越高,树敌越多,追究起来罪名就越严重,就怕政敌火上浇油,将一些可有可无的罪责放大,让王家一众从此在京城消失。
后果太严重,所以王凌浩不肯说。
“将所有的可能都列出来,就很容易猜到了。”明于鹤说道。
骆心词认可了他的猜测。
本以为王凌浩回来后,王束的事情就能彻底解决,哪知道会冒出来一个新的疑团。
骆心词所受震惊不少,与明于鹤说了几句话后,捏着那张写有娘亲署名的纸张,坐下来静静思索起写信挑拨两家仇恨的人会是谁。
从平日来往的友人想到与舅舅有恩怨的,人物太多,她有点入神,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传来一声闷雷,骆心词惊醒。
窗外的雨水已经小了许多,有停下来的迹象了。
骆心词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转身看见明于鹤单手支着下颌,另一手中拿着一册巴掌大的书,浓眉紧蹙,神情庄重,仿佛是在钻研什么晦涩难懂的题目,认真到根本没发现她的动静。
骆心词奇怪他在看什么,踮着脚小心地往他身边挪动。
她竭力避免发出声音了,可是靠近时,身躯带动的阴影仍是被明于鹤察觉。
明于鹤手一松,将书册合上,骆心词连封页都没来得及看见,书就被他藏入了怀中。
“你在看什么?怎么偷偷摸摸的?”
明于鹤面不改色道:“朝廷机密。”
骆心词狐疑,一本书能是什么朝廷机密?
她没接触过朝廷的事,浅浅疑惑后就将其抛之脑后,转而问:“你觉得写信的人是谁?”
“那要先说说你家都有什么熟人。”
骆心词掰着手指说道:“舅舅人缘好,平常来往的友人很多,与几位武师父、城里的镖师、守城的将士都有几分情谊。娘亲与舅母的话,只与几个熟络的夫人来往,我哥的朋友倒是很多……”
骆心词把能道出姓名的人全部说了一遍,“舅舅他们平时在家就很少提虹桥镇的往事,对外人就更不会提了,这些人不该知道那些事的。”
她越说越觉得问题出在秦家,一定是王束得罪过的人在暗中做手脚,这个猜疑冒头,又犹豫不决道:“话是这么说,可舅舅每年清明都回虹桥镇,有心人暗地里跟去打听,想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算难事……”
这么一想,有可能的人太多了!
骆心词想得心乱如麻,问明于鹤:“你说呢?”
“可疑的人物太多,那就从利害关系入手分析,比如……”
解决了骆心词的婚事,明于鹤心情不错,正要接着说下去,外面侍卫通报:“小侯爷,周夷周大人让府中管家送来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一定是他与骆心词的定亲信物。
明于鹤立刻让人送进来,打开后,率先入眼的是写着两行字的纸张。骆心词伸手去拿,被他抓住手腕扔开,“你不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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