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精神熠熠的骆心词是被明于鹤背着的,两脚都不用沾地。
明念笙害怕明于鹤,可是此情此景之下,被明于鹤挑拨了几句,她心中生出巨大的不平。
就在她激愤时,一滴豆大的雨水“啪”的一声直击她的眉心。
明念笙再也忍不住了,不敢与明于鹤说话,但她敢支使骆心词。
“你下来自己走!”她高声勒令。
骆心词没说话,明于鹤已道:“山路陡峭,枝叶底下或许还藏着蛇鼠虫蚁,念笙害怕这些,我背着就好。”
骆心词本想趁机下来的,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心生怯意,不吭声了。
“我不也自己走的吗!”
明念笙本来只是觉得不公平,听说脚下可能藏有蛇鼠虫蚁,更觉愤然。
明于鹤是她哥,虽然她害怕他,不愿意与他相认,但是骆心词现在用的是她的身份,不能与他那么亲密。
气愤极了,在明于鹤面前她都没那么瑟缩了,又恼声道:“凭什么我可以,她不可以!”
明于鹤道:“我做哥哥的愿意背着妹妹,不让她受罪。若是你也不想自己走,可以让你哥哥来背你。你不也有个哥哥吗?”
说完他突然想起似的,遗憾道:“哦,我忘了,他被你打晕了。”
他背上的骆心词原本在假装事不关己,听到这儿,惊得从明于鹤背上撑起了身子,震惊问:“你把他打晕了?”
明念笙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可置信与责备之意,委屈顿生,一脚踹飞脚下的碎石,气道:“我不把他打晕了,难道由着他下来冒险吗?他还要不要性命了!”
骆心词:“……哦。”
也是,骆颐舟再崖上崖下折腾一通,那几根可怜的肋骨就真的再也别想痊愈了。
明念笙不顾自身安危,勇攀断崖下来寻她,她还错怪人家。
骆心词心中有愧。
她想与明念笙解释自己和明于鹤的关系,想问他二人怎么会突然入京,碍于明于鹤的存在,什么都不敢说,心里有蚂蚁抓挠似的。
思来想去,她搂着明于鹤脖颈的左手松开,抓着那颗留了一宿的酸果递向明念笙。
这是无声的道歉。
明念笙与骆心词相识多年,眼下虽看不懂她与明于鹤的关系,却也能猜出她这一路艰难,并没有真的怪罪她。
她扭捏地躲了一下。
骆心词第二次将酸果递来,她才勉为其难地去接,可这时,明于鹤突然大步一跨,骆心词被他背到前方,那颗酸果擦着明念笙的指尖,让她接了个空。
骆心词搂着明于鹤的脖子回头望,明念笙提着裙子快步往前走,就在这时,前方忽起骚动。
侍卫的惊声、兵戈声嘈杂传来,同时有一阵尖锐的“吱吱”叫声,以及翅膀急速扇动的声响。
骆心词惊诧抬头,望见前方是一片巨大的藤树林,粗壮的藤枝交织缠绕,形成一个天然的、遮天蔽日的阴暗洞穴,一群乌泱泱的蝙蝠正擦着侍卫们的发顶从中涌出。
蝙蝠来得突然,侍卫受惊挥刀,其中有几只蝙蝠被利刃劈中,摔落在林中,污血四溅。
这画面看得骆心词毛骨悚然,慌张低下了头。
很快,前方开路的侍卫回来禀报:“小侯爷,前面是一片藤树林,从中穿过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明于鹤问:“里面是否安全?”
“属下已派人前去查探,未发现危险野兽,只是树藤层叠缠绕,使得藤林长久不见天日,似乎已经成了蝙蝠的栖息地……”
侍卫有些为难,边说边看向明于鹤背上的骆心词,与跟在两人身旁的脏兮兮的明念笙。
“无妨。”明于鹤道。
侍卫得令,带人继续前行。
骆心词与明念笙被迫跟着众人往前,靠近藤林后,间断落下的雨珠彻底消失,视野愈发黑暗,不得已,侍卫燃起了火把。
火光仿若涟漪在藤林中荡开,层层攀爬着的藤枝中藏匿着不知是什么动物,像是被惊动了,发出窸窣的响动。
骆心词还好,蒙着全身趴在明于鹤背上,只余一双水润的眼睛警惕地防备着四周。
明念笙就惨了,脚下踩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时而坚锐冰冷,时而粘稠潮湿,间或还会踩到会蠕动的活物,好几次差点吓瘫。
突然,“飒”的一声,一道阴影从她脚边蹿过。
明念笙吓了一跳,猛地朝着侧前方躲去。
骆心词被明于鹤背着,她这一躲,直接撞到骆心词背上。
骆心词以为是什么蝙蝠老鼠之类的动物落在身上,吓得汗毛直竖,勒紧明于鹤的脖子惊叫起来。
明于鹤被勒得闷哼了一声,明念笙赶紧解释:“是我,是我!”
即便如此,骆心词还是吓得不轻。
这回是明念笙,待会儿若是蝙蝠呢?走出藤林少说要半个时辰,万一再有蛇虫落到背上,顺着脊背爬进衣裳里怎么办?
她两手搂着明于鹤,既空不出手拍掉蛇虫,也不敢去拍。
骆心词心里紧张,手臂勒得很紧,看见明于鹤空出一只手拽她胳膊,灵光一闪,赶忙抓住明于鹤的手道:“我不要你背了,你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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