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要安抚托尼的，但是对方看起来好像更加紧绷了：“我看不出我值得这个。”
    “你当然值得这个！”查尔斯用上了自己最为肯定的语气：“再不会有谁比你更值得了。”
    托尼沉默了片刻，在查尔斯满是真诚的注视下，别别扭扭的移开了视线。
    他有些混乱的说道：“这个世界还是一团糟……”
    “是这样没错。”查尔斯没有为了安抚对方，就说什么一切都会更好这种假大空的话，毕竟现在的形式暂时看不出什么更好的趋势来。
    “你认识的泽维尔，我是说另一个，你世界的那个，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托尼看了看查尔斯的腿，又看了看他的头：“你真的想知道吗？”
    看腿那部分先不说，看头……
    曾经在英国留过学的查尔斯有点敏感，不会吧不会吧，对方认识的查尔斯·泽维尔，不会是秃顶了吧。
    但托尼并没有说那些外在特征：“他是一个让人感到安心的人。”
    “现在的我肯定远比不上他。”查尔斯很是冷静的得出了结论。
    托尼没有点头，但不曾否认本身就是一种承认。
    “但我总会成为他的，或许还能更好。”查尔斯此刻看起来自信的像是个斯塔克，“你总得给我这个机会，一个让我成长的机会。”
    托尼似乎明白对方准备说什么，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想。
    查尔斯：“你知道的，一个一直被严密保护着的人，是很难变成令人安心的存在的。”
    他当然不是在指责托尼阻碍了他的成长，他只是希望对方明白，从来不是对方自己一个人在战斗，也完全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托尼看起来实在是紧绷的太过了，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这个世界钢铁侠的刺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现在看起来太过紧绷了。
    查尔斯的意图并不难猜，托尼定定的望着那双充满自信的蓝眼睛，他在自己世界调查变种人领袖的相关资料时，曾经看到过x教授年轻时的照片。
    哪怕那只是一张照片，托尼仿佛都能从中看到对方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清楚对方不是什么温室中的花朵，他清楚对方需要的从来不是周密的保护。
    但他所做的，从来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查尔斯他们，他或许更多的是在救赎自己。
    托尼说不清楚为什么，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又或者说对这个世界的歉疚，或许还要加上某些奇怪的力量，它们一起推着托尼向前走。
    托尼停不下来，他也不想停下来。
    尽管很累，可有的做总比想要做都做不了来得好。
    时间越接近结束，他的心就越是紧张，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是担心功败垂成，可明明他们已经胜利的这么明显了。
    但他就是紧张，越来越紧张，根本缓解不了这种紧张，所以他只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这些事情他本不想跟任何人说，可谁能拒绝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人呢，真诚在托尼这里确实是永远的必杀技。
    但托尼最终还是没有说，对于他而言，坦诚自己有时候是比面对死亡还有困难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呢？
    或许因为他骄傲，或许因为他自信又自卑，又或许，他心里有太多不想要跟别人分享的东西。
    托尼还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他曾经是那种张扬到恨不得全世界都来听自己说话的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真实？
    用漫画什么来类比的话，过去的托尼像是个简单的配角，就是那种拥有一个标签的那种普通配角。
    但是现在，他似乎复杂成了主角的模样。
    托尼有点被这个类比笑到，可他又笑不出来，毕竟他们确实是漫画人物。
    什么情况会让漫画人物有这样的“升格”呢，也许是因为某一期的时候，他突然就火了，角色一旦火了，后续总是要多很多剧情的。
    这就好比在娱乐圈里混，你一文不值的时候，身上穿着的可能是路边摊，但当你突然大红大紫，礼服、首饰来了，人设、过往来了，什么都来了。
    早就意识到自己是漫画人物了，但托尼本来以为被设定的只是经历。
    可是现在看来，或许连心理情况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漫画，这可真是一个重大发现。
    借着这个不在自己世界，暂时脱离剧情的情况，托尼好好地梳理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心态变化。
    在被绑架之前，其实没有什么大的方面的变化，但是在被绑架之后，那变化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
    毫不夸张的说，简直一天一个样。
    但是因为那些变化往往会伴随着一些大事件，一些重大的变故，一些足以改变认知的事情……
    以前托尼一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毕竟人一旦遇到了重大变故，确实是容易随之发生变化的。
    可现在看来，这种变化是出自自身的自我塑造、成长，还是受困于某些设定。
    如果是前者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可如果是后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