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聿憬淡然回着他人的敬酒,而后揽着身旁人朝楼上走去,“那去楼上。”
之前来参加的时候,沈清予便知道他们这一群人在某种层面上分的很明显。
往往楼上的休息室,一般都是跟主人家从小一起长大的才会进去。说白了,这地儿就是一群小姐少爷躲闲的地儿。
休息室门被推开,一群男男女女有打牌的,也有聚在一起玩游戏的,轻快的氛围和楼下截然不同。
听着熟悉或陌生的嗓音一口一句二叔的喊着,她垂眸乖乖跟在男人身后,最终在一处牌桌坐下。
让位的是年龄上次见过花衬衫的男人,他灰溜溜地从凳子上起来,愤愤道:“二叔,您快赢两局,这三人都快让我输光了。”
闻言,盛琦接过话,嘴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模样活像个二世祖,笑骂道:“你技术不行就不行,做人得学会认输知道吗。”
“边儿去吧你。”花衬衫男不乐意了,抬手挥散盛琦故意吹来的烟,又道:“二叔,这战场就交给您了,我去喝点儿。”
段聿憬低‘嗯’了声,没再搭话。
这时,盛琦瞧见了一旁垂眼的沈清予,笑着打招呼:“嫂子,要喝点什么吗?”
他们一群人都很能喝,所以她知道这间屋子里几乎没有低度数的酒。
沈清予识趣地摆手:“不用了。”
牌局开始的很快,话题也顺势停下。
一时间,耳边只有麻将碰撞的声音,场上的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谁也没认真去打。
期间,段聿憬伸手码着牌,随意将尾指上黑戒取下,“拿着。”
沈清予伸手接过,明亮的光线落在黑耀的戒指上泛着亮光,她刚想再认真看,耳边又再次响起男人低声打趣地声音:“职业病犯了?别看这东西,看我。”
她乖乖地应着,身子听话往男人身上靠了点。
对于她的主动,段聿憬有时候很受用,就好比现在,他心情不错地玩弄着她指腹,一边心不在焉地打着牌和其他人闲聊。
而这期间,沈清予自始至终都乖乖在身旁坐着,一些没怎么说过话的人瞧着她服从的姿态,又惧怕段聿憬的压迫感,笑着低声打趣。
“那就是二叔最近养在身边的?”
“都快半年了。”
“这时间够长的啊,期间没找新人?”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次找几个?这妹子我见过,挺绝的。”
听着这话,那人仍旧保持着鄙夷的态度:“不就一金丝雀吗,软骨头一个,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女人。”
这些人都是一个圈子里长大的,知道段聿憬从小阴狠叛逆的性子,怕他听到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很低,但还是被其他有心人听到了。
而话题中心人物的沈清予,趁着男人打牌的间隙视线再次落在手心的黑戒上,细细打量着。
极纯的品质,看起来
像是有烧的。
想起男人每每沉思时总会转动着戒指,她内心对手心的这枚戒指不禁更好奇了些。
她蜷着指尖套着戒圈套在食指上,周遭光线被男人遮住大半,她挪动着指尖朝旁边移了点,这才看清黑戒上刻着某种图腾。
察觉到身旁女孩的动作,段聿憬侧眸望去,也没和往常一样开口打断。
他半耷着眼,一副懒散的姿态,好整以暇地瞧着身旁倚靠着他的女孩手指上戴着他的戒指,像是在观察什么。
戒指本体本就呈黑色,在这昏暗嘈杂的环境中看的并不清晰。
沈清予本想凑近仔细看时,门外忽然响起剧烈的声响,紧接着,休息室房门被推开,来人视线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第30章
光线明亮, 时书禾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场景。
牌桌四周围满了人,几乎每个男人身旁都有一位穿着暴露的女伴,他们姿态浪荡、或随性, 搂着不同特色的女伴,一边打牌一边闲聊, 偶尔落在女伴身上的手掌还会故意使坏地抓一下。
时书禾早已习惯这种污秽的场景, 视线刚想移开, 却又看见另一侧与这完全不同的光景。
闹哄哄的四周,不远处的牌桌被白炽光照耀。
在这嘈杂的气氛中, 光影似乎总是偏袒着其中一位女人。她身形纤长娇小, 不像其他人那般穿着裸露, 反而只穿着一件淡雅的长裙,散落的长发遮住她半侧颊边。
她半倚着身旁男人,可心思却没和其他人一般放在男人身上,反而垂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心。而向来孤清冷傲的段聿憬也没表现出不耐,反而半拢着怀里女人,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连和其他人聊都懒得聊,牌也打的漫不经心。
如果那几对男女在她眼中是污秽的一面, 那眼前这一对, 她不得不承认是赏心悦目……竟还有一丝正经恋爱温存的感觉。
时书禾眉皱的很深,本不想再看下去时。下一秒,不远处半依偎的女人忽然将手指抬了起来,食指间那枚黑戒完全暴漏在视野中。
熟悉的戒指配上男人不以为然的神情, 她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眼神不停在两人身上来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