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炼狱,就真的差不离多少。
当天中午针队每个人的计划表都列出来,优缺点在上面一目了然,密集的课表一张纸竟然打印不下。
而谢惊蛰的就更多一些,书都比别人高出一截。
“还得从基础给你补。”闻苍叹了口气。
谢惊蛰挑眉,“你给我上课?”
他总觉得这闻苍对自己好像有点颇为照顾。
闻苍一眼看穿人在想什么,故意搭了搭人的肩膀,眼见着人便秘的表情更加僵硬,勾唇笑了笑,“那不然呢,你跟得上?”
谢惊蛰深吸口气,还是没脸说大话。
毕竟自己的理论确实最差,小时候学的那些忘掉了大半。人家复习他预习,这不是闹嘛。
“来吧。”
闻苍伸出手。
他们机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上课期间,课题期间,反正需要用心的时间,都需要上交手机。
为此机构还提供了几台共用手机。
谢惊蛰掏出手机,看到微信右上角有个红点。
他想瞄一眼,但闻苍目不转睛的盯着。
也不差这三个小时。
谢惊蛰想。
以前也听过闻苍讲课,但面对面才发现效率跟气场都不是一个级的。
闻苍在短时间内已经找到适合谢惊蛰的学习方法,哪些要多花时间,那些只需略讲,有些留给他自己下来看就可以。
只是听着听着谢惊蛰有些心不在焉。
闻苍提示了两次,终于有点不耐烦,敲了敲桌子。
谢惊蛰喝了口水,试图压下心中慌乱的感觉。
“我想看一下手机。”
闻苍眉头一挑,向后靠着桌椅双手抱胸看着人。
“这就忍不住了?”他看了眼表,“还有四十分钟。”
谢惊蛰舔了舔唇。
以前没发现自己有手机焦躁症啊,四五个小时不看手机也是常有的事,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他想说算了,出口却道,“就十五分钟,给家里说一声,中午电话没人接。”
闻苍看了人几秒,“行,记违纪一次,今天的清洁就你做了。”
谢惊蛰拿到了手机。
老在心里闪的消息是工作号的推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消息与电话。
他在门外站了两分钟就想进去,顿了顿还是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响了有一会才接。
“你上完课了?”刘芳在那边道,“晚上回来吃晚饭吗?”
“不了。”来回得四十分钟,谢惊蛰打算就在这附近吃,“没发生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刘芳说完又突然哎了声,“那啥,你跟小溪还在闹矛盾啊?”
谢惊蛰皱了皱眉,“没有,你别操心。”顿了顿又觉得不对劲,刘芳很少就同样的话说两次,特别是在孩子已经表态后。
“李溪怎么了?”
“没怎么啊。”刘芳应道,“我就是刚跟你沈阿姨打了个电话,你俩作妖,搞得我这个当妈的心虚。”
谢惊蛰不疑有他。
前天郭浩浩的未尽之言让他有点上心,回家就问了老妈,李溪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打电话联络感情也是正常的。
中午的电话其实打通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次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谢惊蛰按着不停跳动的眼皮,想了想给于鱼发了条消息,“李溪来上课了吗?”
于鱼很快回了,“来了啊,听话着呢。”
忽然吹来的风有些冷飕飕的,手臂的汗毛都飞起来了。
谢惊蛰抬眼,发现中午还晴朗的天已经变得有些暗沉,乌黑的云层挤在一起。
要下雨了。
啧,没带伞。
谢惊蛰关掉手机屏幕,正往兜里揣,手机又震动了声。
他看了一眼消息,往里走的脚步停住。
大雨说下就下,一滴滴雨珠汇聚成线,又被雨刷器分向两边。
“这刮风下雨的还有点冷啊。”等红灯的间隙出租车司机搓了搓自己裸露的胳膊,“午觉睡过头了吧,现在去课都上一节了。”
没人应。
出租车司机看了眼后座的客人,挺帅一小伙子,就是没啥礼貌,沉着个脸还怪吓人。
红灯变绿,他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雨没有减小的趋势,出租车司机停好车,“这么大的雨,我这有雨伞,十二——”
车门砰的关上,句话未说的客人早已经冲进雨里。
“我这价格也不算贵啊。”司机咕哝着,调转车头开进雨里。
刚关上的门被猛的推开。
冷风顺着灌进来,钟甜皱着眉抬眼,看见人有些惊讶,“谢惊蛰?”
门口站着的人全身都被淋湿了,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
谢惊蛰稳着呼吸,抬手将头发向后理了理露出眼睛,张口就尝到了雨水的味道。
“钟老师,李叔叔。”
他微微欠身,还向办公室的另一位老师打了招呼。
“怎么弄成这样子?”李季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收拾得很齐整,却还是难掩憔悴,远没有初见那么精神。
谢惊蛰皱了皱眉,压下心里的疑惑,不太在意的应了声,“淋了点雨。”
他看向钟甜,“手续办完了吗?”
钟甜还在想人怎么知道的。看着谢惊蛰的眼神竟有点心虚,“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