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还以为你出去买去了。”
那你不出来看一眼。
谢惊蛰:“上了个厕所。”
“你刚才想说什么?”李溪将水搁飘窗上。
谢惊蛰动作一顿,转动着椅子,“忘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
谢惊蛰不自觉皱紧了眉,李溪那眼神看得他有些懊恼,也觉得自己情绪无常,像个神经病。
他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李溪坐榻榻米上,看了人一会,突然开口:“跟你说个事。”
谢惊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想起进门看到李溪的那一眼。
对方低着头,眉眼间情绪浓重得像染了墨,连捏着手机的指节都隐约泛白。
他定了定心,“你说。”
李溪靠着垫子,神色放松,“准确说是恭喜你一件事。”
谢惊蛰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了,可他在李溪面前早已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伪装,万般心绪被藏好,只露了笑。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事?”
“你即将能实现一个人住的梦想了。”李溪没有停歇,“那边安置好了,差不多高考完搬。”
“……是吗。”谢惊蛰收回视线,垂着头笑,拖长了嗓音,“这样啊。”
谢惊蛰找到该有的反应,语调是惯常的轻松,“幸福来得有点突然,都不敢接受。”
可话音落下,他还是撑了撑额头,借这个动作挡住自己的眼睛。
他不想被人窥见狼狈,也因此错过李溪眼里的情绪。
“嗯。”
耳边的声音如常,谢惊蛰深吸了口气,“大概什么时候搬?”
“应该在下周。”
谢惊蛰点头,弯了弯唇角,脑子很乱,随口说道:“怪舍不得的,摩托车我都还没开过呢。”
李溪默了会,“去吗?”
“什么?”谢惊蛰不敢置信,又冷静下来,“没油还扰民。”
“配置换了。兜风声音不大。”李溪站起身,“油也加好了。”
“去吗?”李溪伸出手。再次问。
谢惊蛰仰头。
李溪眉眼带笑,垂下的眼睫显得很温柔,面前的手指微曲,掌心朝着他。
他伸手握上去。
微凉却有力。
谢惊蛰被拽得站起来。
握了一瞬的手已经离开,却像一路挠进心里,谢惊蛰情绪昂扬,做贼似的出了门,直接跑下楼。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两人像在末日逃命,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偶尔平行的对视里,心跳仿若一致。
等冲到楼底,都扶着墙喘气。
“我能问问你吗蛰哥?”李溪靠着墙,真诚发问,“请问你像疯狗似的跑什么,电梯都追不上你。”
当时他按好电梯,喊了好几声没喊住谢惊蛰,只能跟着往下跑。
谢惊蛰直起腰,被拉回以前的氛围里,笑出一口大白牙,“怎么样,刺激吗?”
“刺激。”李溪往停车的地方走,凉凉道,“刺激得我腿都软了。”
“来,哥哥背你。”
谢惊蛰从背后一个小跳搂着人肩膀。
李溪被带的踉跄两步,如往常一样无语却又无可奈何的纵容。
这神色熨帖,谢惊蛰听见自己清晰而剧烈的心跳,惊得他放开人往旁边走了一步。
“你来还是我来?”
“你会?”
谢惊蛰不屑,“我拖拉机都会。”
这不是在吹牛,老谢以前在部队属于外勤保障,能上路的都会开,小的时候谢惊蛰也跟着学了不少。
“那你来。”
谢惊蛰拉开布,赫然发现有两个头盔。
新添的那个有些眼熟,想了会才忆起他曾给李溪分享过这款。
“你……什么时候买的?”谢惊蛰心里一震激荡。
“本来想让你自己挑的。”李溪走近,将钥匙递给谢惊蛰,“来。”
夜晚的燥热还未彻底散去,谢惊蛰机械的去接钥匙。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
谢惊蛰想。
自己凡夫俗子,如何能挡住。
谢惊蛰心底叹了口气,月光潺潺,在这一刻,他放弃了博弈。
理智向着所爱,俯首称臣。
“啪嗒!”
指尖交错,钥匙掉地上。
李溪捡起来,“我以为你拿稳了。”
“激动得手抖。”谢惊蛰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溪,他已经有一阵没这么光明正大的看人。
他看着李溪拿起头盔,动作流畅的检查后往头上带,微扬着下巴,手指翻飞。
想吻他。
想拽住人的衣领,推高头盔,吻的人喘不过气,在暧昧润湿的喘息里替他系好束带。
“怎么?”李溪试了试稳固性,见谢惊蛰还没动作。
谢惊蛰目光闪动,将钥匙递过去,“你先来,我适应一下,手生。”
“行。”
车型本身的限制,两人靠得很近,谢惊蛰稳着自己身体,发动机响起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
“高考期间摩托车是不是限行了?”
摩托车熄了火。
两人取下头盔,谢惊蛰额发都湿了,对视半晌,都看到个傻逼。
“那出去走走?”
李溪勾着唇笑了,带着几分肆意。
他面色有些反常的红,天生体温偏低,不爱出汗,但也被捂出了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