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恪宁t搀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林舒昂踉踉跄跄地被他搂着往前走,背影在路灯下越来越长。
过了好一会,远方传来两道清澈的童声:“哥哥姐姐再见——!”
蒋恪宁头也没回地空出一只手,对身后摆了摆:“再见,早点回家!”
蒋恪宁就是林舒昂的笑点,不知道为什么,林舒昂看他说话就爱乐,现在曲着腿被他搀着也不消停,蒋恪宁都已经慢慢习惯了。
回到车边的时候林舒昂还是有点酸,蒋恪宁打横将她一抱,直接放在了副驾驶上,低着头拉过安全带,包揽了一切。那颗头就扎在林舒昂眼皮子底下,她伸手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蒋恪宁倏地一抬头,手一滑将他的脸捧住了。
蒋恪宁有些好笑:“干嘛呢?”
“没、没啊。”林舒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眼睛却不与他对视。
蒋恪宁看穿一切,笑了笑,将安全带绑好后关上了门。
这次他没绕路,直接走的大道,所以很快就看见了东旺胡同里的那间小房子,一路上两人也没说什么话。车一停,车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林舒昂才出声,看向他:“那我先回去了?”
蒋恪宁看着她没出声,林舒昂就这么和他对视着,两相沉默连车里的的氛围都有些沉静,“回吧。”蒋恪宁点了点头,手放在方向盘上,视线在林舒昂身上。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下了车,刚下去蒋恪宁那边的车窗就打了下来,看着她开门、推门、然后就去。林舒昂就站在门旁边,扶着门对他摆了摆手,展颜一笑:“你回去吧蒋恪宁,天太冷了,回去还有点距离呢。”
她不自觉放柔了说话的语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跟他说话就喜欢叫他的名字。
蒋恪宁在车窗内叩了叩方向盘,对着她点头:“好。”顿了顿又说:“你先进去吧。”
“好。”林舒昂关上了门,但她听见门外的车没动,心里疑惑但是也没再出去了,万一两个人一时冲动,那就不好收场了。林舒昂开了灯,从沙发上扯了软枕下来,自己躺在地上回想着这么多天发生的一桩一桩的事,她得捋捋。
门外蒋恪宁确实没走,他看着林舒昂屋里亮起灯,点了一根烟。车窗都是开着的,通风又透气,因此她刚刚在的时候的暖意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凉、冰凉。
蒋恪宁抽烟不多,一般都是朋友抽的时候他在就抽两根,其他时间很少碰。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回来了,人也见了,在一起就差临门一脚了,突然间一分开,蒋恪宁又觉得像梦幻泡影。他看着活生生的人才会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摇了摇头,猩红的一点燃到了尽头,他狠狠吸了一口,最后一口莫名带了点涩,他揉揉手腕,掐了烟。车一声轰鸣,终于驶离。
林舒昂也听见了这么一声,让她从地上坐了起来,人恍恍惚惚的,拿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
回家的路有点远,林舒昂说的没错,蒋恪宁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在路上开了至少四十分钟。几个家属院不太远,但是距离林舒昂的公寓有点距离,蒋恪宁刚回北京没多长时间,因此都是在家里住。
蒋恪宁刚到院子门口,后面一车特嚣张地开着双闪,晃得蒋恪宁两块镜子都反光,他烦不胜烦,将车窗打了下来,往后一看,乐了。
光看车牌他就认出来人了,那破切诺基,赵江川他爸都不爱开,就赵江川没事喜欢开出去转悠,美其名曰:定时保养。蒋恪宁对此不做评价,是熟人那就好说了,俩人一前一后将车开进了院子里,车并排停在树底下,兄弟俩也就往树底下挨着车一站。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蒋恪宁给他递了一支烟,赵江川往嘴里一叼,打火机凑上去一点,说话声还是含含糊糊的:“今儿回来的,下午。”
“李唯西他们呢?”蒋恪宁问道。
赵江川哼笑两声,将烟一夹,碾了碾脚底下的石头:“你是想问李越东吧?”
“哎嘿,那我可就告诉你,这人被我忽悠过去,他还不知道你在追舒昂呢。”他脸上挂着一幅“我都知道”的笑,然后拍拍蒋恪宁的肩膀:“你看,你这事还得我出面儿吧,你倒是好,装一幅白莲花样儿把人姑娘拐走了,留下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真不磊落,这不坑我吗!”
说完往蒋恪宁胸口给了一拳,蒋恪宁往前迎上将他的拳头卸了劲儿,没受半点伤害。
他眉一挑,身子往车上一靠,露出了狐狸尾巴:“磊落?磊落能追到我也用不着这样了。”他自嘲一笑,说话间又带了几分怅惘:“以前觉得不行,恨不得早早跟她在一起,现在我倒觉得我这几年不在也挺好。”
赵江川像是见了鬼了,觉得蒋恪宁说话真幽默,嗤笑一声:“那您倒是甭惦记呀?”
蒋恪宁摇了摇头,“惦记归惦记,我是觉得以前没什么能力,现在至少有能力,她要什么我都能给。”他抬头望天,“你看她过得也不赖,有事业有生活也有朋友,我呢,也回来了,现在遇见,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又垂下了头。
赵江川听明白了,这小子就是嘴硬,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不知道多惦记。赵江川最开始还真信了他的鬼话,现在他呵呵一笑,手搭在蒋恪宁肩上,一针见血:“你这是跟舒昂发展得还不错吧?”然后试图用现状抹去以前的遗憾,多老套的手段,多拧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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