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画面依旧如初,丝毫不曾变动过。
渐渐地,元汀禾犹豫着,睁开了双眼。
场景未变,画卷依旧定格在那儿。
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做的动作错了,还不够?
元汀禾低头,却见地上乘着清水的砚台消失不见,视线一移,手中的毛笔,笔尖上干巴巴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错了就是错了。
她....猜错了?
一股极凉的寒意自脚下传来,肆无忌惮地蔓延。
元汀禾站在原地,低下头,手还保持着半抬起的动作,面向那副画卷,之间不过几尺的距离。
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了,没有办法思考。
大脑之中嗡嗡作响。
元汀禾丧失了呼吸的能力,胸腔涨的难受,却依旧置之不理,只是站在那里,盯着地面看。
错了。
她做错了。
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是一片寂静,无边的沉寂。
犹如坠入洪水之中,胸口的压迫感有些喘不过气,平静又汹涌。
然后——
“元汀禾。”
她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第92章 大结局上
元汀禾下意识便抬眼, 回过身,瞳孔睁大,怔怔地。
画有柳枝花朵的那一副画卷上, 忽然如水面泛起的波纹,蜿蜒一圈圈涟漪。
郎君就这么从里头探出身来,手里捏着花, 望着她, 唇边扬着一抹笑。
然后,伸出手,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只是轻轻地, 珍惜地揽住元汀禾, 双靴落地, 将她抱进怀里。
席承淮垂着眼, 又唤了一声, “元汀禾。”
他出来时想过很多, 有各种各样的话语想要作为第一句话说出口,可出来以后,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所有欣喜的,沉重的, 轻松的话都停在齿间。
席承淮只是如往常一般,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怀里的人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静静相拥良久, 过了一会儿, 才缓慢地,将手搭上他的背, 回抱住他。
席承淮有些想笑,他也的确是在笑着的。
他想着微微松开她,抬手把捏着的花别在她耳后。
可是刚一动,忽然察觉到怀里抱着的人似乎在很轻微的抖着。
席承淮一顿,松开手,微微低首去看。
元汀禾往后退了半步,没等他的手靠近,扬起头,看着他。
席承淮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张向来明亮干净,如泉水般澄澈的脸上,竟是落下一滴泪珠。
眼眶红红的,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只怔了一瞬,席承淮顿时犹如肝胆俱裂。
他将语气放的很轻,“你.....”
元汀禾背过身去,没理他,只是抬起手臂擦拭着,然后把那支笔放进袖子里。
天机绫见他还盯着看,就十分有眼色地飘了过来,挡住视线。
席承淮心里酸涩,嘴角没忍住扬了扬,然后十分没有眼色的又开了口。
“元汀禾,你做的很好,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元汀禾动作一顿,停在那儿。
席承淮就快步上前,走到她面前,笑着说 ,“这次,多亏你救了我。”
元汀禾低低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然后又觉得太硬邦邦,想了想,就补充了一句,“不客气。”
席承淮拼命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如今地宫机关已破,留在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至于五皇子——
席承淮将方才在画卷里待着时,临出来以前,飞至自己手中的那个漆盒拿了出来。
打开一看,里头是几份记载了当年的真相。
如今他们也算是明白了。五皇子非人非鬼非妖,他留在这世间,不过只是。
一缕执念罢了。
如今执念一破,便彻底消散在这世间。
二人走到甬道外时,回头再看,那里头空无一物,壁上的烛火亦熄灭。
一切都结束了。
方出了甬道,还没走到大殿门口,席承淮突然又开了口。
“或许,这个漆盒应当公之于众。”
百年前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真相,被笼统而体面的话,三言两语便盖过。
五皇子苟延残喘,又费尽心思留到了今日,不是为了报复世人...或许也有过这个念头。但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想将这一份血淋淋的真相公之于众,不愿让那些真正的凶手躲在暗处,享受光鲜罢了。
元汀禾点头,“嗯,我想也是。不过这些事情应当由不得我决定,你们皇室的事....就由你们自己去做。”
席承淮含笑道,“怎么由不得你了?你救了外头那些人,话语权重之又重,怎么会不行?”
元汀禾刚想说话,席承淮便继续道,“而且你救了我。”
弯弯绕绕的,又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元汀禾生硬地加快步子,说,“我救的不是单单谁,我救的是所有人。”
席承淮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就是你救出来的,就得报恩。而且来之前在护城河前,你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这难道也是救所有人?”
没等元汀禾反驳,他侃侃而谈,“银两你也不缺,法宝更是多之又多。”
又似苦恼,“那怎么办呢?嘶...不如,我就以身....”
“你别说了!”
元汀禾猛一转首,急切地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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