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席承淮现在见了血,受了伤.....
轰隆一声,一阵响动使元汀禾松开了被攥得皱巴巴的袍角,她抬头看去,只见一长而宽的绢本从天而降,缓缓落到她面前来。
依旧是飘浮在半空,停在一个恰好的位置上。
接着,绢本上开始涌动起如烟似雾的东西,就像方才那些屏风上面发生的那样,渐渐的,元汀禾看见一副正变化的画面。
那是师父,只身一人立于河前,河面上依旧是那些水妖的残骸,还没来得及清理。
画面一转,身后那些百姓依旧停驻在原地,似乎没有异常。然而,在这群人里,站在最边角的一个年轻郎君忽然动了动,瞳孔一变,竟是冒出一缕黑雾来。
紧接着,那缕黑雾开始移动,画面亦随着这缕黑雾而行。
直到,那缕黑雾最终穿过了檀悠散人的身躯。
可是,檀悠散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在原地专心画阵,意图为这些被抽出心神的百姓恢复。
元汀禾认得出那东西是什么。
那是鬼气。
修道之人体内真气与所携带的法器可抵邪气,却无法转化鬼气。
人鬼有别,一阴一阳。
若是活生生的人体内无故承受了一定量的鬼气,那么便会被侵蚀意识,吞噬阳气。
轻则痴傻,重则失魂。
元汀禾刚蹙起眉,下一刻,人群中再次飞来一团黑雾,这一次的比上一次的还要再大上许多,只是同样的,檀悠散人依旧没有察觉,那团鬼气就这么直愣愣地进入她体内。
丝毫不曾停顿,没等看见后续,画面再次调转,这次是山庙,元夫人和栩鹤散人都在,璟王夫妇亦是,还有那群王公贵族子弟。
一大团浓重的鬼气就这么从高空中,撕开云雾穿了过去,然后砸向众人。
看到目前为止,元汀禾倒还算得上平静,此前那些画卷便试图蛊惑迷幻她,那么现在这些所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何况,她不太相信,师父阿娘他们这么多人,会察觉不到有鬼气近身。
似乎在应证她的心里所想那般,很快,元汀禾便觉得胸口一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打进了她的身体里一般。
元汀禾蹙着眉自查,心里却不由紧张起来。
她运起身体里的内力,将气逼至腕处,一粒豆大的黑点逐渐浮现。
元汀禾没有停顿,又将天机绫缠了上去,将那团入体之物往外逼去,果然,厌恶邪物的天机绫不安地扭动起来,试图从她腕上逃离。
心里有些乱,但元汀禾自认或许只是现在这些是真实的,她在画卷上看到的那些依旧是幻境,是虚假的。
直到,怀里的通牌晃动起来。
咯噔一声,元汀禾犹豫着,伸入衣袖,将通牌拿在手中。
触碰的一瞬间,滚烫的热意自手心传来,撞击着元汀禾原本的定力。
若说方才她还确信那些都只是幻术,那么在通牌传来的炙热感出现时,元汀禾确信,那些画面都是真实的。
不论是通过什么手段,总之,那些鬼气的的确确能在人不知晓的情况下,侵入体内,肆意无比。
一层薄薄的冷汗沁在额上,手中通牌越握越紧。
所有的一切,种种所见,都在无声地催促着元汀禾。
快点猜出来。
她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理智,重新将视线放在周身悬浮着的那些画卷上面。
熟料,甫一看过去,其中一副画卷上竟是不知何时,多出一条细细的柳枝。
柳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化着,从细嫩新绿,正往茂盛开去。
元汀禾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不对劲,她视线略一左移,然后看见那条柳枝的尾端上正嵌着几朵花苞,颜色数量瞧着都十分眼熟——这些不就是方才她在其中一幅画卷底下瞧见过的那些,被她当作是席承淮的小花吗?
刹那,元汀禾眉眼中染上了着急,她飞快地去看其他几副画卷,一幅幅看下去,画都还是方才的画,除了面前这一副以外,其余的都没有变动过。
元汀禾呼吸急促,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竭力说服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她此时手脚有些冰凉,却不是因为逐渐变冷的地宫。
不能再这样了,元汀禾站在原地,不断地进行深呼吸,让自己杂乱的大脑变得平静、有序。
她开始重新观察那些画卷,手里拿着那支毛笔。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破谜的重点在于画卷,在于这支笔。
画卷似乎察觉到她的心神,于是再次开始变化,这一回,上头显现的不再是画面,而是一行字迹。
上头分别写着:
柳碎
魂起
风落
血杀
其余无字的,一副空白,一副是不断变化的柳枝。
元汀禾试图将这些内容串联在一块儿。
柳是春时,小池子被作容器时是在仲夏。秋时起风,当年那场群妖降世前刚至腊月。
春、夏、秋、冬.....除了季节和时间以外这些字之间究竟还有什么关联?
没有亲手血刃过人,即非厉鬼,没有邪气没有妖气....遇金弓之火亦无事一般,即,也非妖物、非魂魄。
五皇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以如何形态复活,还有存在的。
仇人都死去了,后人亦世代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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