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禾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半蹲下来,手放在膝上,继续道,“那人骗你说是曾蒙害了你们王家,对吗?”
王哲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那你为何不先去查证一番?王确难道没有告诉你当年的真相吗?”
“我猜王确告诉你了,你当时也信了,且对霖乡人,以及那个将蛇灾带到霖乡的人恨之入骨。可是当你看到王务时,发现他身上的异样,于是又开始冲动了。”
元汀禾冷静地看着他,带着猜测的话语中,又刻意模糊重点,意欲套出王哲的话。
席承淮站在一旁,抱着双臂看着,他想前面的猜测他与元汀禾应当是不谋而合,不过,她倒是略胜一筹,胆子更大,猜的更多。
毕竟,王哲按理说应当已经在牢狱之中,能叫他毫发无伤地逃出来,对方的本事铁定不小。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晓,不过那人一定骗了你,说王务的病无药可治,对吗?”
王哲终于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早已是红红的,哑声道,“你想说什么。”
元汀禾正视着他,“王务当时的病是我瞧的,解药也是我给的,按理说他身上的异状只会渐渐减退,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阵小小的抽泣传来,眼前的人红着眼睛,拿手去擦拭。
“你骗人。”王哲哑着声音,“阿兄明明变得更严重了。”
元汀禾问,“更严重?”
“他脸皮溃烂,脚踝酸软,下不得地,更昏睡不醒,怎么呼喊也没有反应。”
王哲含泪道,“二哥本不愿告诉我这些,好在他离开后,狱里又来一人,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大哥如今住在巷子尾,那地方偏的很,平日里根本无人进出。来狱里告知我这些的那个人却能将大兄屋内的装横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所以他没有撒谎!他说就是曾蒙干的!因为恨我做了哪些事,所以就去找我大哥的麻烦,曾蒙就是败类!”
元汀禾的话重点却落在另一个事情上,“那个人生得什么模样?”
“......我没看见他。”
熟料,王哲喘着气,竟是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牢里很暗,我看不清东西,那个人也并未贴在牢门外,应当是....隔着墙同我交谈。”
元汀禾眉心一蹙,没看见人,又能在牢狱中来去自如。
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元汀禾看着王哲的模样,此下愈发确信他是被蒙骗了,为了安抚,于是解释道。
“那个人的确没骗你,王务是有那些症状。”她话锋一转,“但是,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曾蒙的话,却非实话。”
“我曾给过王务解药,那药利于他排解身体里的蛇毒。但他中毒已深,且有多年,根本不可能这般轻易便渡过,所以,那些症状,实际上是正常的反应,而非遭人迫害。”
王哲整个人都蒙了,但很快,他含着恨意继续道,“我凭什么信你!”
元汀禾一字一句,“就凭解药是我给的。你可知,当时若再晚上一步服用解药,王务根本不可能活得到今日!”
“若我无心救他,那么当日我根本不会给他解药,待事情解决,大可一走了之。”
“还有,你身负重罪,你以为官府的人还会给你时间去见你大哥?那都是因为璟王世子的授意。”
元汀禾狠狠地看着他,像是要将他骂醒,“此上种种,你有什么理由不信我,不信我们?”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王哲如同喉咙被什么扼住,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
元汀禾不再看他,站起身来,扭头看见席承淮,视线恰巧对上。
无需多言,这一局,她又胜了。
接下来的事只需要交给席承淮,她现在得先去门口看看那樽石像,然后把拂尘拿回来,还给璟王妃才行。
事情紧急,元汀禾未多停留,只朝席承淮说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席承淮收回视线,然后看向地上的王哲,道,“方才曾蒙说他本来并未要踏出庙内,是你推了他一把,对吗?”
王哲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
席承淮眯了眯眼,“所以,当时那道声音,你也听见了对吗?然后恶从心生....不对,你即使再恨曾蒙,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顶多也就是吓吓他。”
所以,是那道声音蛊惑了他。
可这么说来,既然能借此蛊惑人心,那为何不直接蛊惑曾蒙出去,还反倒要借着王哲的手去做呢?
这么看来,除了浓浓的恶意以外,似乎再无别的意义。
恶意。
席承淮忽然抬眸,想起那日在地宫里时,那道刻意、嘲弄、戏耍的声音。
同样都是恶意,毫不掩饰。
他猜得没错,那东西的目标果真就在山庙!
席承淮飞速思考起来,正要再问,却听见身后人群中渐渐传来各种声音。
“世子,我们现在还安全吗?为何曾郎会这样?”
“不是说好的这里面是绝对安全的吗,曾蒙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突然....是不是有东西在这附近??”
起初还好,这句话一出来,登时人群大燥。
虽说此次祈福大多数是各自家中小辈前来,可也并不乏长者在其中。
这些王公贵族里,同辈或许还能听听他的话,碍于他的威望,可那些长者就麻烦了。
<a href="https:///tags_nan/huanxiyuanjia.html" title="欢喜冤家"target="_blank">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