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禾以往没来过这家铺子,于是便道,“你替我挑两样,要做的快,能填饱肚子的。”
伙计应了一声便乐呵着进去了。
很快,便端着一碗胡饼出来,上边儿冒着热烟,“娘子,您慢着吃,烫。”
元汀禾随意点着头,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哪里听清伙计说了什么,放到唇边吹了下,便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咽下去的那一刻,元汀禾只觉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吃的胡饼了。
没一会儿,席承淮掀帘而入,一下子便看见她。
许是今儿个过节,主家的又送了一碗,端上桌来。
元汀禾其实不大爱吃胡饼,只是这家的实在是太好吃了,见状忙道,“世子,你也尝尝看!”
席承淮见元汀禾吃的那般兴味,也生了好奇,虽是不饿,但也拿起羹吃了一口。
味道....不好不坏,甚至是平平无奇,长安城卖胡饼的铺子这么多,这家的完全只能是属于末尾一流。
他抬眼,刚要评价两句,冷不防看见她那双如有两泓泉的眸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改口道,“还成。”
过了会儿,席承淮将铜钱放到两个空碗旁,挑眉先一步压下元汀禾的话,“今日我请客,我邀请的你,哪有叫你付银两的道理。”
元汀禾笑了笑,不跟他客气,“那就多谢世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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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群攒动,热闹非凡,入目皆是一片繁华。
夜空中高挂一轮明月,月色朦胧而皎洁,底下花灯如海,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更有群众围观的喝彩。
走至一座桥前,下有一条小河,此处多是放灯的人,耳边的喧闹留在了身后。
“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席承淮问。
元汀禾适才吃了不少点心,此刻腹里满当当的,想了想,“还是先等碧云道长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丝毫不知,自己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席承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河边已经放了不少花灯,远远一望,如繁星点缀,满眼的光。
元汀禾忽然道,“其实那天我做了个梦。”
席承淮扭过头,等待下文。
于是她便一五一十地说了,绘声绘色。
末了,她又问,“你可认识些会解梦的能人异士?”
“解梦的不认识,不过这听起来的确不太对。”
席承淮思索一番,说道,“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客栈应当有问题。”
元汀禾点了头,“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的确不太对。看来找机会得再去那儿一趟。”
这时,河畔对岸传来一声呼喊,抬头一看,那身衣裳熟悉的很,不正是向念棠今日所着?
元汀禾愣了下,随即对席承淮道,“世子,不然....”
席承淮明白,当即点头,“嗯,那我先走了。”
元汀禾有些不好意思,连说,“改日我请你吃酒。”
席承淮没说什么,只轻笑了声便走了。
——
-
那日过后,元汀禾当真仔细又回忆了一遍那天的梦。
起初她没有怀疑,主要是因为那客栈的主家与她算是旧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过什么妖气,或是怪事。
可现在再想想,为何梦里发生的事与第二日真实所见会有那么多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
最重要的,是她分明没见过那蒙面人缠着白布的模样,若是单纯做梦,应当也是以她见过的面貌出场。
以及,梦里未曾出现过的主家本人。
对了,她去的那日主家也从未出现过。
元汀禾越想越不对劲,正巧此时,苡仁叩响了房门,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于是只好暂且搁下,问道,“怎么了?”
苡仁说外头来了一个年轻娘子,戴着帏帽,但着的是道袍,说是来特地找她的。
闻言,元汀禾忙说,“快请她进来。”
元汀禾出来一看,果真便是碧云道长。
她依旧是笑着的,不过帏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薄纱下的面容也看不真切。
“走吧,马车就停在外头了。”
——
临走时,元汀禾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吩咐苡仁给璟王府上递了封信。
这才随着碧云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时,碧云已经摘了帏帽,露出那张姣好的脸蛋。
想起什么,她眸光闪烁一下,意味深长道,“阿禾,你与那位世子可是十分熟识了?”
元汀禾顿了顿,笑道,“我来长安城不过数月,真正呆在这儿的日子甚至更少。没有多少机会认识旁的人,想来最亲近的也是太后。璟王世子是太后皇孙,又同为道家人,比起旁的,的确能多说得上几句话。”
这话可谓是滴水不漏,然而碧云眼中的揶揄却更甚,不过这回倒是没再逗趣下去,而是直接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阿爷前些日子递了信回来,说不日便会回到观上,我琢磨着日子,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待我们到了那里,应当便能恰巧遇上。”
元汀禾真切感谢道,“麻烦道长了,此行路程不算短,却叫道长来回一趟,若日后能有相帮之处,必然在所不辞。”
碧云笑了起来,“哪里的话,来接你过去本就是我的任务。我乐得很,自愿的。还是不要客气了,放开点儿,算起来我只比你大了四岁,总也不至于有了隔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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