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听着鞋面与瓷砖相触时的啪嗒声,本就不安的心愈发紧张。
没多久,护士在b305病房的门前驻足,表示姜珊就在此间休息。
隔着紧闭的玻璃窗,许嘉侧目望向屋内。
姜珊剪了短发,发尾搭着锁骨,真个人看上去精神许多。她坐在床边看书,手指捏着书页,唇角隐含笑意,一副深受剧情吸引的模样。
护士:“考虑姜小姐的身体状态,您只有二十分钟的会面时间。”
许嘉垂眼:“嗯。”
护士问:“需要帮您叫她吗?”?
第79章 天鹅
◎“你和邵宴清到底有什么打算?”◎
“不,不用了。”
许嘉轻声说,“既然看 见她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护士点头表示理解。
许嘉又在门外站了好些会,直到姜珊合衣休息,才沉默地转身离开。
为什么要自杀?
又为什么要诬陷我?
许嘉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和姜珊说,可等真正见到她,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姜珊还活着。
自己并没有犯下罪孽。
许嘉想,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再深究过去。
离开医院时,正值下午两点。
火辣辣的太阳挂在最高处,即使周遭的树木枝叶繁茂,也依旧无法减去半点暑气。
许嘉撑起遮阳伞,站在医院门外等出租车。
这地境实在太偏僻,十多分钟过去,也依旧没有司机接单。
粘腻的汗水顺脖颈滑落,双腿也因久站而有些发软。
许嘉望向刺目的太阳,叹了口气,提步跨出屋檐遮蔽的阴影。她正想到山脚看一看情况,却忽而听见车鸣声。
滴滴—
或是害怕惊扰病人的休养,车笛响过两声就停了。
许嘉并未留意,脚步匆匆地要往赶。
“诶,等等。”
有人喊她,声音格外熟悉。
许嘉回头看,见邵宴清右手拿着车钥匙,左手拎着水,正慌里慌张地跑向她。
天很热,蝉鸣更是一声催一声。
许嘉看着邵宴清气喘吁吁地站在面前,张了张口,半晌才一句:“你也来看姜珊吗?”
邵宴清用丝巾擦汗,把拧开盖的矿泉水给她:“不是。”
许嘉没有接:“那你怎么......”
邵宴清将水塞到她手里:“我是来找你的。”仔细打量着,见她并无外伤,才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欺负。”
许嘉微怔:“?”
邵宴清接过她的伞,将其举得更高:“走吧,我送你去训练室。 ”
许嘉仍站在原地:“你把地址给我就行,我可以自己打车。”
邵宴清将伞偏向许嘉,陈述:“下午的集训两点半开始,剧院在平宁以南,开车最快也要三十分钟。你如果现在还不出发,那就只能迟到了。”
许嘉皱了皱眉。
邵宴清扬唇:“我还以为你是个准时守点的人,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邵宴清越是表现得无所谓,许嘉就愈发气不过,猛地从他手里夺了伞,头也未回地就朝前走。
邵宴清大声喊:“诶,你去哪啊?”
许嘉没回答。
邵宴清三两步追上来,俯身瞧了眼她的脸色,又小声提醒:“我的车还停在后面呢。”
许嘉忍无可忍:“那就快看过来。”
邵宴清一愣,转瞬才笑了:“好,稍等。”边快步往回跑,边招手,“外边晒,去树荫下等我。”
烈日下,邵宴清额间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他却仿佛觉察不到热,眉宇间依旧洋溢着类似于幸福的笑意。
阳光实在炫目,许嘉一时恍神,险些忘记收回视线,直到听见车胎摩擦地面的响,才后知后觉地垂下眼帘。
她缓而抬手,掌心紧贴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跃动在逐步加快。
车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刚坐进去,汗意就散了大半。
许嘉在备忘录里写着训练安排,又将重要之处用斜线标注。她思考得很全面,一字一句都写得十分仔细。
邵宴清时而看向她,攥紧了方向盘,把车开得更稳了些。
14:24
黑色迈巴赫驶入某处庭院,保安瞧见车牌号就上前迎接,是恭恭敬敬地开了门。
许嘉隔着透灰的窗户向外看,一怔,不敢相信眼前这栋四层楼的洋房,就是邵氏新筹建的剧院。
周围种着一排梧桐树,翠绿的阔叶紧挨着棕红的栅栏,将这栋建筑衬得愈加古朴。
许嘉本想给邵宴清告别。
偏巧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思考许久的措辞。
邵宴清接通电话,大概是事情并不顺利,他皱着眉,说话的语气有些急。
许嘉在旁边等。
可是半晌后,通话依旧没有结束。
许嘉冲邵宴清打手势,指了指自己,又将指尖对向门口:‘我先过去了。’
邵宴清向前走两步就站住,手捂住听筒,眉宇间尽是愧疚与歉意:“训练室在三楼的第二间。”
许嘉点头表示知晓。
邵宴清压低声音,说:“我很快就来找你。”
邵宴清向来都将工作放在首位,维护邵氏的门面就是他的责任。
许嘉不认为邵宴清会放弃要务选择她,也就没有见对方的话放于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