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会在晚上抽烟遛弯的时候，脚一拐，就拐到德布劳内的房间，看他的丁丁作业到底写完没有。
这很烦。
这种中国式大家长的教育非常烦。
但是德布劳内的体验还好，这主要是在高飞鸟用三分钟给他讲明白了一道数学大题之后，他对自己的疯子教练的认知突然改变，问：“为什么你数学这么好？你学习很不错吗？”
“我是硕士学历，高中就是学理的……唔，虽然你应该不了解，但是我老家是山东的——山东高考。”
后面的内容德布劳内其实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高飞鸟脸上奇怪而又诡异的微笑。
德布劳内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教练，要不然你教我一点中文吧。”
“啊？为什么，你听我的话有障碍？那还真是……唔，这样，我把小白拉过来。”
“您明明有翻译，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劲地去学德语呢？”
高飞鸟耸了耸肩，笑着说：“因为翻译比我可要忙多了。”
是的在年初刚回德国的时候，高飞鸟就发现小白似乎异于平常地忙碌，先是看不到人影，紧接着，打电话都不接，如果不是后来高小白又打回来，高飞鸟甚至都觉得自己弟弟是不是去了什么深山老林然后被俘虏了呢！
而上个月的时候，高飞鸟好不容易见到了一面小白，而当他问起来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的时候，高长空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去了美国一趟，”他炫耀般地对高飞鸟说，“下个赛季，下下个赛季，我宣布，你的转会费都没有上限了！”
“你忙着去赚钱啦？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
“你不是有胃病吗？”
外人眼中的标配冰山霸总高小白有点不敢看自己哥哥的眼睛，嘟囔说：“忙起来就容易忘掉嘛，来看来看，你有没有什么看好的球员？我们立刻报价！”
高飞鸟担忧地看了弟弟一眼，说：“你是不是忘了，国内还有欧文和大罗呢，如果再买球员，我们替补席上都要满员了，不需要买人，如果你钱没处花的话，可以加点进球奖——进球奖有点不够分了。”
“还有，你的工资！”
高小白絮絮叨叨地说：“你的工资是几年前的老合同啦，而且，已经有俱乐部朝我来问有关于你的事情了，咱们赶紧续个约，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你去别的俱乐部了……”
高飞鸟愈发觉得自己弟弟出门赚钱了几个月，脑子好像又不动弹，估计是赚钱太费脑细胞，而因为小白赚了太多钱，把脑细胞都花光了。
他不想知道弟弟到底又去忙的什么，换句话说，就算他想知道，小白告诉他，他也听不懂，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些自己擅长的工作。
于是，他给弟弟塞了一个抱枕，站起来用热水冲了一杯奶茶，又从自己抽屉里拿出来他吃的钙奶饼干，安慰小孩儿的三件套就重出江湖了。
“既然你都回来了，那就别想太多。”
高飞鸟坐在小白身旁，把奶茶递给他，然后用安慰球员的语气安慰小白：
“你都回柏林了，最近还有出去的计划吗？没有的话，安心休息休息吧，你的黑眼圈连我都能看出来了，电脑是不是运行的都要爆炸了？”
高长空接过来奶茶，有些好笑：“我猜你下一句话是，‘你这样，都是看电脑看的，’没啦，都是去口头谈的生意，只能说因为连轴转，有点累而已。”
“你可不像是只有‘一点累’。”
高飞鸟从沙发底拿出来他平时午睡用的折叠床，枕头和薄毯子都在上面：
“累了就休息，人可不能一直硬撑着——我先去看看下场比赛球队资料，还有轮换什么的……”
“说着要休息，结果你又开始上班了。”
“难不成你要我搂着你睡觉？小白，你今年27，不是7岁。”
第56章 虽然屈辱感减少
“虽然我感觉对面肯定说的是和我差不多的话，但是……”
“但是？”
“好吧，”高飞鸟把手上的烟灰抖散，“我们要踢决赛了。”
柏林联合的联赛之路稳扎稳打，什么突然滑铁卢之类的事情一概没有出现，这可让持续关注着柏林联的媒体们感到有些失望，但是，对于接下来的德国杯决赛来说，还是后者更受到媒体们的青睐。
这当然有决赛本身就引人注目的原因，然而大伙儿把眼神放在高飞身上的主要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高飞在半决赛的时候，就大胆地启用了年龄非常小的德布劳内，那他会不会在决赛上继续整活，给大家乐子看呢？
这也就是高飞鸟天天待在俱乐部不朝面，让记者采访的机会集中在了比赛前后的固定记者会上，要不然的话，也不能每次的记者会都开很长时间……高飞鸟还挺理解他们的，大家都是出来上班的，有个新闻报道不容易，于是能回答的问题就回答，不能的就装作听不懂，大家都保持一定的默契。
“在决赛，你仍然会保持一贯的战术吗？”
“我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我的球员现在还不知道谁会首发呢，如果你们比他们更早知道，等会回到更衣室，他们又要过来薅我头发了。”
高飞鸟每次说话的时候看起来都特别诚恳，但是记者们也都明白，什么首发名单还没告诉球员的话，听听就得了，就算真没告诉，那些球员自己也有数——别说球员了，他们也能大致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