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厌微微颤抖着,把酒重新弯腰放在地上。
然后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刻,魏清厌的眼神定了定。
像是闪过了一丝紧张,又像是审视。
然后他越走越近,一边微微侧过身,忍不住整理了一下那根系在脖子后面的蕾丝蝴蝶结。
蕾丝很轻,周围的空气轻轻流动就会晃的那种轻;
蕾丝也很透亮,于是衬得底下的每一个沟壑都更加清晰,带着隐晦的暗示。
于是魏清厌又想起了那张床照。
他调查过那个叫沈诫的男人,除了长相以外都和自己很不一样。
比如他是破产豪门的继承人,所以他一定很傲气;
比如他三番两次尝试过启动项目,所以他对楚总也一定有所图。
比如。
他有那张床照。
“叮咚。”
突然响起的是外面电梯的声音,把魏清厌带上阴沉的思绪骤然打断。
等他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尽管已经演练了很多遍,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紧张。
从电梯到走廊还有一段距离,魏清厌如今也把腿上的毯子放下。
走过镜子的时候,他便看到更多的蕾丝打着结,最后汇聚在了腰上。
像一个准备拆封的礼物……那个沈诫能做到这些吗?
在他想出答案之前,“咔啦”一声。
门被打开了。
然后灯也亮了,收到礼物的主人就站在那里。
她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喝酒了?”
她的笑意很浅,只有一点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也很重要。
魏清厌垂下眼睛,然后几乎是紧张的、绷紧身体的将那根蕾丝的末尾,轻轻地捧到了女人面前。
然后她的手,也终于一点点搭在了带子上。
第23章
秘书处最近相当热闹。
或者说, 秘书处其实一直都很热闹。
毕竟当一个生态已经形成,人们便会熟悉它、逐渐听从它,最后甚至在权力短暂缺席的时候, 也只会想着用它去拉下其它人。
周之慎就是个中翘楚。
他是沈父在外的私生子,有个把沈父迷得神魂颠倒的母亲。
后来母亲死了, 沈父说让他当继承人。
周之慎发现母亲是得了艾滋,但他还是笑得很感激。
“爸爸,我只有你了。”
可惜讨好一个沈父还不够有话语权, 最后他还是被沈诫靠他妈压了一头。
那个李晚溪把他培养的真好啊, 但自己只能过街老鼠一般满地狼窜。
周之慎吃够了教训,就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了海市无可置疑的楚总头上。
——但谁能想到就算这种地方, 该死的沈诫还是阴魂不散。
听到风声的周之慎悄悄凑到外协处,只看了一眼里面那张熟悉的臭脸就烦透了。
幸好他早就准备了魏清厌给他。
再次感谢了老妈教给自己的心机, 周之慎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下,从外协处门口闪身离开的最后一刻,听到的是里面男人热切的推荐。
“不是还有三天吗,你快选秘书处!之后也把我也带上!”
“……”
沈诫从疯子一样的严叙这里漠然收回目光, 一瞬间后悔了自己的搭话,
“我只会留在外协处。”
一句话扔下之后, 他就再也不搭理对方, 转身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自己还在考核期,正是表现能力崭露头角的时候。
沈诫的思绪并没有被那个魏清厌影响太多, 反而更清楚自己规划的重要性。
——毕竟他曾经也拥有过权力。
所谓的秘书上位, 现在那个魏清厌能上,明天也有更好的王清厌刘清厌能上。
甚至新的旧的都能留下来, 只要楚椒想。
这就是权力的重要性。
沈诫也拥有过,所以能让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依旧孑世独立。
让他自觉清醒的俯瞰着魏清厌, 俯瞰着严叙,
看着他们为了所谓的情爱、容貌、讨好人的本事而挖空心思。
这一刻,沈诫真心觉得他们都太好笑了,愚蠢而又短视。
——但很可惜,当年的楚娇娇也这么挣扎过。
为了复兴楚家,她何尝没有清醒的时候?
所以她才会求沈总让自己加入沈氏集团,试图当个普通职员,却被三番两次带到地下车库宠爱。
后来秘书处发现了她这个狐媚子,开始铺天盖地的针对和攻击。
后来沈总决定要保护她,就把她调到了自己的身边。
最后她嫁给了他。
而就像“嫁给”的“给”一样,这一给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就是环境的重要性。
你以为的每一步都在上升,其实只是依旧顺着斜坡继续滑下去。
但是这一次,站在坡上的变成了沈诫。
“你看这小帅哥,其实还有点本事。”
第五次听到处长这样夸奖之后,沈诫已经能够做到面无表情点头离开,而并非露出一瞬间的错愕或者皱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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