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呀, 肯定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因为招猫逗狗被父亲兄长赶出门来, 学习如何做一个商人。奈何他志不在此,于是都是身边的人帮她做生意, 他只负责游山玩水看遍各处风光。
“不是匈奴人就是突厥人。”
“他们信奉腾格里……也就是天空神。天空对他们来说是最伟大的主宰。”
景云朝着小文看了过来。
那目光直白得有些唐突。
“那小文你呢?你信仰什么神?”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小文怔住。
她信什么神?
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神,不就是都该仰望、都该崇敬、都该发自心底去敬畏的存在吗?
“啊,等等!小文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
景云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作闭目沉思状。
“你在河边祈祷过,所以,你信仰的是青龙神!”
小文“噗哈”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被小文这么一笑,景云也没有生气。拄着下巴的他反倒是用温柔的目光望着面前的小文。
小文心中一突,只觉得这种感觉奇怪。
“也、也不算是说错……”
南诏的天说变就变。景云进入南诏地界的那天,正好遇上瓢泼大雨。
雨太大了,大到一丈开外就无法视物。
景云一行也因此走错了路,误入了深山老林之中。
南诏的山里不光有毒沼毒蛇,还有毒虫毒草。
这里的植物经常生得有半人高,参天巨树更是能独木成林。景云这一行外乡人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根本是寸步难行,眼看着就要误入南诏人都不敢进去的区域里。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是小文叫住了景云一行人。
『村寨在那边。』
小文为景云一行指了路不说,还带着景云一行平安下了山。
待到隔日雨停时,想感谢小文的景云一行已经找不见小文的踪影。
小文再见到景云,是在南诏三月才开一次的大市集上。
不还价就买了许多稀松平常的工艺品的景云被当成了肥羊冤大头,正被市集上的小商人们围住推销自家的商品。
还是小文去帮他解了围,小商人们这才不再纠缠。
景云说想感谢小文,抓着小文就去买了一堆吃食。又带着小文……噢不,是被小文带着逛完的市集,心满意足地回了客店。
二人就此结缘,此后景云没事就来找小文玩儿。小文也乐得给景云当向导,免得这个年纪
比他大,生活经验却比她少不少的傻瓜又遇上危险,又被人围追堵截。
一见到景云,小文就忍不住想照顾他。
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只要看着景云,心里就会感觉暖暖的吗?
小文双手合十,虔诚道:
“我崇拜天空,我敬仰河流。”
“我尊敬山林,我敬畏星月。”
“风雪与祖先都是我信仰的对象。”
“我呀,信仰一切可信之神。”
景云似是不能理解小文的话语。
他用探寻地目光望着她,望得小文的心又跳动得更快了些。
他会觉得我奇怪吗?
他会觉得我奇怪吧。
小文没想过要所有人都理解自己的信仰。
长老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天地、与神灵之间的联系。
要无法感应的人去相信能感应到的人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文,”
小文细若蚊吟地“嗯?”了一声。
“你的信仰可真有意思啊!能再多说些给我听么?”
景云的双眼那样明亮,就像夜空里的星子……不,是比星子更明亮。
他的眸光不像星子那样一闪一闪,带着些不确定。他就像燃烧的火光,像天边的红日,轰轰烈烈地照入她的瞳中,让她浑身炽热、四肢发汗。
“……好呀!”
小文咧嘴而笑,以为自己和景云能永远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天。
粗粝的手指爬过阮文的肩头。
崇明帝亲吻着阮文的后颈,又痴迷地咬着阮文的脖子。
镜中的崇明帝比当年只是将将跨入成年行列的景云要更加英俊。
他眼瞳幽深,长眉入鬓。整个面庞褪|去了青涩的痕迹,不再有独属于年轻人的莽撞与好奇。
宽厚的肩膀一看就是武人身材,手臂的肌理上还有着凸起的血管。他比身为景云时更加强壮,也比身为景云时更加残忍。
现在的他像一片海。一片黑色的死海。
即使太阳要从海平线上升起,这片死海也会将其吞没。
他是那么的安静,又是那么的危险。
他像藏于匣中的利器,也像暴风雨来临前阴沉窒息的天气。
“皇后,朕爱你。”
一遍遍复述着爱语。
“朕比任何人都爱你。”
一遍遍施加着诅咒。
“只要皇后留在朕的身边,朕就什么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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