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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看着主子那黯然神伤的模样,红锦道:“即便她再出现,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在外流离,哪比得上您在府里养尊处优,肯定沧桑不已,您又有何好担心的?王爷哪里会对一个年华老去的女人再度心动?”
    “真的是这样吗?”荣王妃一瞬间又高兴了,她转过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青现在比不上我?”
    红锦失笑道:“青青一直都比不上您,青青拿什么跟您比?她只是一个丫鬟。”
    闻言,荣王妃突然有些失魂落魄,“那王爷为何会喜欢她?”
    她始终耿耿于怀这点,她和宁斩刚是政治联姻,他会娶她为续弦是因为先帝需要她爹在朝中的势力,他是为了他皇兄才会向她求亲。
    而她,因为她父亲的命令而嫁给宁斩刚,一开始她很不情愿,但她的性格是即便没有爱,她也想要独占,宁斩刚却不喜欢她的霸道,所以两人的关系很不好。
    可宁斩刚对青青不同,他是自己爱上青青的,青青那么卑微,一点力量都没有,可他还是爱上青青,这让她很嫉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嫉妒,因为她并不爱宁斩刚,可嫉妒心仍蒙蔽了她的心……
    “只是图个新鲜罢了。”红锦蹙眉嘀咕道:“当年您若不拆散他们,王爷可能个把个月就对青青失去了兴趣,您再抬几个娇媚水灵的丫鬟做通房,青青很快就失宠了,您偏生沉不住气。”
    荣王妃沉默片刻,真的会这样吗?当年若她没从中作梗,他们没多久真会热情消散?
    可她感觉得到宁斩刚是打从心里喜爱青青,对青青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很关注,他对青青又怜又爱,而青青就更不用说了,她倾心爱慕着宁斩刚,他们相爱!在她面前相爱!
    她对宁斩刚的感受,已从一开始的想要独占变成了如今的怨恨,她知道他不可能爱她,她也不再期待,如今她要的只有一个,她的儿子必须坐上世子之位,成为将来的荣王,所以任何阻碍她都会将之铲除!
    第十二章 治水小有成就
    夏去秋来,陆浅平到太黎县任职已快一年,在他的主导下,岐河的河堤已修筑完工,引夷州的丽江水入岐河冲刷淤沙。
    虽然是小小的九品官,但他所言头头是道,加上他深知河银的分配之理,需要打点的官员,他会适度给予好处,因此那位新上任的年轻县令也不找他麻烦,两人相安无事。
    另外,因时时需要勘测水形地势,他买了一匹马,不管是黑夜还是天刚亮,他经常马一骑就自己去查看河道,连阿纬也不带,实在是个最不像官老爷的官老爷了,往往都要阿纬起床后发现他家大人不见了,这才匆匆赶到河道去找人。
    “大人!”远远的,阿纬便看到他家大人衣袂飘飘的站在河堤上,他连忙奔过去。
    “大人要出门也不喊小的一声,小的睡得像死猪一样,若不是被麦可的叫声扰醒,小的怕要睡到日上三竿了。”阿纬虽是自责,却更像抱怨,他是三生有幸跟到这位主子,他家大人毫无架子,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陆浅平闻言笑了笑,“又没什么事,何必喊你起来。”
    阿纬跟在他身边走下河道,不解地问:“大人,您整天巡堤,怎么就看不腻呢?”
    陆浅平微微一笑,“日日有不同变化,怎么看得腻。”
    阿纬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又放在嘴边呵了口热气,问道:“小的怎么看不出来有何变化?这日日看,怎么看都一样呀。”
    “只要你用心去看,自会看出不同之处,因为你心不在此,自然看不出来。”说罢,陆浅平打趣道:“是不是记挂桃子,所以无心巡堤啊?”
    阿纬微微脸红了,“大人说什么呢?小的没那么想。”
    陆浅平仍是一脸温和的微笑,“男未婚女未嫁,等桃子回来,我让夫人问问桃子的意思,若是桃子对你也有意,就让你们俩成亲了。”
    听到这话,阿纬顿时喜上眉梢,这些时日来朝夕相处,他真对桃子生出感情来了,这回桃子自个儿跟着商队回去半月城喝喜酒,虽然他家大人亲自请托过商队东主照顾桃子,可他真是千百个不放心呀。
    “大人,小的还依稀记得爹娘的样貌,只是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娶了媳妇儿也没法让他们知道,这是小的一生的遗憾,若是将河治好了,让其他人不再有小的这样的遗憾,小的愿一生一世在这里跟着大人治河!”
    他被陆浅平买下做小厮时并不知道陆浅平身分,后来跟着来岐州,亲眼看到陆浅平对治河的亲力亲为,他敬佩不已,对陆浅平可崇拜了,也以身为陆浅平小厮为荣。
    主仆两人下了河堤,就见一名身形硕长、伟岸英朗的中年男子只身走来,他双目炯炯有神,虽然只着轻裘,但身上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陆浅平看着来人有些惊讶,若让他说,他会觉得这人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或是集团创办人之类的,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小地方。
    那人缓缓走近,停下步履,客气的拱手道:“借问两位,可知高家庄在何处?”
    陆浅平回道:“此地便是高家庄。”
    “原来这里便是高家庄。”宁斩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道:“在下听闻太黎县的岐河今年没有河灾,很是好奇,特地来一探究竟。”
    他看过陆浅平的画像,知道此人便是太黎县的河道主簿陆浅平,他两个时辰前便来到此地了,特意支开了护卫,原是想找机会与陆浅平攀谈,不想他竟在河堤上吹着冷风、独自一人眺望岐河两个时辰,彷佛想看穿那河床。